会议结束之后,于舒鹤想留下,被于父喝令回家,而他自己却带着顾彬阳去了办公室,把门关得很紧,估计是在讨论合同的事。
现在会议室只剩下兰绮、姚钦和姜蔚三人。
姜蔚被顾彬阳当场打脸,筹备已久的计划莫名其妙地失败了,却也不见他有什么不高兴。与干净青涩的外表截然相反,他心思一贯深沉,很难让人看出他在想些什么。
他慢慢收拾着桌子,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开始注意兰绮。
兰绮在哭,他哭的样子真好看,泪珠晶莹剔透,一滴一滴滚下来。
姜蔚不可避免地被他吸引了,那一瞬间,他什么都顾不得想,脑子里充满着下流的念头,迫不及待想做点什么,好让兰绮哭得更厉害。
算起来,他真的很久没碰过兰绮了,他很想念他美好的身体。
还有些隐隐的不甘心,凭什么姚钦就能霸占兰绮?
明明之前他和兰绮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,兰绮默认他住进他的家里,每天和他亲吻、拥抱、做爱,姜蔚只等着一个恰当的时机提出交往,他也相信兰绮一定会同意。
但兰绮被姚钦关起来之后,再见面,居然莫名其妙就答应了姚钦的求婚。
是在报复吗?姜蔚想,难道兰绮之前是装的,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局,只是出于某种原因,才和他继续演戏,保持着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?
姚钦忽然攥住兰绮的手腕,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。
“别哭了!”他额角隐隐有青筋鼓动,忍了又忍,才勉强维持冷静,没当场对兰绮做出什么来:“回家。”
姜蔚知道姚钦慌了,因为顾彬阳这次出其不意,让兰绮又开始摇摆不定。
他拉住兰绮的另一只手,不让姚钦把他带走:“你对哥哥发什么脾气?是顾彬阳主动献殷勤,哥哥又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姚钦冷冷看着姜蔚,眼底翻滚着恶毒的恨意。
如果不是姜蔚陷害兰绮,又怎么给得了顾彬阳献殷勤的机会?还有姜蔚自己,对兰绮做了那么恶心的事,居然现在还能装得这么深情款款。
“滚。”姚钦说:“这是我和绮绮的事,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兰绮默默擦了眼泪,小声说:“别吵了嘛。老公,我不哭了,我跟你回家。”
他和姚钦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姚钦说:“什么对不起?”
兰绮很真诚地反省:“我不该因为顾彬阳哭,刚才只是没控制住,老公你原谅我这一次,我保证以后不会了。”
就连姚钦都觉得,兰绮是个很矛盾的人,有的时候他的心很硬,有时候却会因为一些很小的细节感动得死去活来。当初求婚之前兰绮还是拒绝的,最后却又莫名其妙答应了,姚钦到现在都不知道,他是什么地方打动了兰绮,让他改变了主意。
但能打动兰绮的,也不止是他一个人,顾彬阳也可以。而且,一直以来,顾彬阳感动兰绮,要比他感动兰绮容易得多。
姚钦看着他,冷漠地问:“顾彬阳做的事,我也都可以做。如果是我做的,你还会感动成这样吗?”
兰绮没想到姚钦会说出这种话,一时不知怎么回答。
姚钦忽然攥住兰绮的手指,兰绮还没反应过来,戒指就被姚钦褪下了。兰绮心里忽然一慌,连忙要抢回戒指,姚钦却扬手把戒指从窗户丢了下去,冷冷地说:“既然心里有别的男人,那就别和我结婚。别以为我喜欢你,你就能一次又一次羞辱我。”
兰绮怔怔地看着窗户,忽然跑过去,趴在窗台往下看,二十七层的高度,看得他直眼晕。
“你真的扔了?”他犹不可置信,回头看着姚钦:“是你求的婚,现在又把戒指扔了,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姚钦说:“我什么意思,你真的在乎过吗?”
话说到这里,再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,他们短暂地做了半天夫妻,可他们之间是互不信任的,一点点风吹草动,关系就立刻土崩瓦解。
姚钦走了,兰绮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,立刻追出去。
姜蔚拦在门口:“哥哥,我还有话要对你说。今天顾彬阳说的那些,你一个字都不要信,我怎么可能陷害你?”
兰绮眼睛盯着姚钦离开的背影,敷衍道:“我知道,我没有不信你。”
姜蔚注意到兰绮的视线,脸上的笑就慢慢变得冷淡:“哥哥,你不觉得你现在心理方面出了问题吗?”
兰绮看了他一眼:“什么问题?”
“之前你不喜欢姚钦的。”姜蔚说:“怎么他把你关起来几天之后,你就忽然对他在意起来了?我知道有一种叫斯德哥尔摩的病,是指受害者对施害者产生了不正常的爱慕……”
兰绮打断了他的话:“够了。”
姜蔚停住。
兰绮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流露出了对他的厌烦,忙收敛起来,对他笑了一下:“好啦,我知道你关心我,这些我都记在心里的。现在时间快到了,你昨天不是答应了要帮哥哥的忙吗?快去和我那个学弟见面吧,别让他等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