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姚钦在,兰绮怕惹姚钦生气,不敢再和顾彬阳多说,只坐在他腿上继续喝粥。
他明明刚才还在挑剔姜蔚熬的粥不好喝,吃的时候却一口都没剩下,姚钦帮他擦嘴的时候,轻描淡写地说:“你今天胃口挺好的。”
兰绮轻轻打了他一下,不让他说话。
姜蔚默不作声地收拾餐盒,过了一会儿,才低声问:“你中午想吃什么?”
兰绮说:“你忘啦,你中午要替我去见一个学弟的。我就算告诉你我想吃什么你也没时间帮我准备。”
姚钦知道关于那个“学弟”的内幕,但他觉得这是兰绮自己选择的报复方式,只要兰绮高兴,他也懒得过问。
姜蔚说:“待会儿开完会我就回去做。”
兰绮哼了一声:“开完会之后,你觉得我还有心思吃饭吗?”
姜蔚不知道兰绮知道多少,没敢多提,只说:“别担心,虽然项目亏损很严重,但我可以替你担一部分责任,不会让他们太为难你的。”
兰绮还没答话,顾彬阳就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,叫了姜蔚出去:“我有话要和你说。”
兰绮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出去,紧张地问姚钦:“他们两个怎么还有事瞒着我?难道这次的事,顾彬阳也有参与?”
如果这样的话,那顾彬阳就太过分了,先是骗炮之后说自己要移民国外,又联合于舒鹤姜蔚一起整他。他真的一点情面都不顾了吗?
姚钦的手放在兰绮的腰上,扶着不让他乱动:“顾彬阳参与了又怎么样,不参与又怎么样?”
兰绮怔了怔:“你说得也对,参不参与,我拿他都没办法。”
之前顾彬阳当着他的面牵方奕的手时,兰绮嫉妒得快要疯了,疯狂地想各种办法报复,但所有报复都收不到回应。
顾彬阳想对他好的时候,可以给他一切想要的东西,把他宠得离了他就不行,但他一旦死心,也是真的不肯回头。昨晚顾彬阳肯定看见姚钦和他求婚了,但他连面都不露,怎么就能做到这么无动于衷的?
明明接下来就要开那么重要的会,兰绮还是被顾彬阳搞得心烦意乱。
大概是看出了兰绮的心不在焉,姚钦忽然握住兰绮的腰,迫他靠近自己,然后含吮他的耳垂。冰凉的唇一路下移,在他脖颈的动脉处停住了,薄且白的一层皮肤下,是黛青色的血管,正生机勃勃地轻轻鼓动。
他的眼神暗了暗,忽然有种冲动,想要狠狠咬住兰绮的脖颈,让兰绮哭着和他求饶,答应自己以后只喜欢他、只想着他。但是不行,那样只会把兰绮推得更远,之前就是因为这样,兰绮才被他吓走的。
姚钦正努力克制自己,兰绮却抱住了他的脑袋,温柔地问:“老公,你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
姚钦压抑住心里阴暗暴虐的想法,若无其事地抬起头。
顾彬阳和姜蔚回来的时候,隔壁会议室里的人也差不多到齐了,顾彬阳回来拿了文件,直接进了会议室。
倒是姜蔚有些心神不宁,站在桌子前收拾东西,眉眼间似乎蒙着一层阴霾。
兰绮和姚钦都准备要进去了,兰绮见姜蔚迟迟不动,还催他快点:“就等你了,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呢?”
姜蔚忽然抬起头,眼神有些奇怪地看着兰绮,慢慢扯出一个笑:“我待会儿就进去,哥哥不用管我。”
于舒鹤和姜蔚筹划这么久,不就是为了看他的笑话吗?怎么现在又这么不积极了。
兰绮懒得理他,直接进了会议室。
于父坐在中间的位置,顾彬阳却坐在长桌的末尾,架上了一副无框眼镜,之前他一直戴的都是黑框眼镜,显得安静斯文,现在却莫名有了一些锋锐冷冽的感觉。
兰绮不由多看了他几眼,顾彬阳还是没有看他。
真绝情啊,兰绮想,衬得现在还在惦记他的自己像个傻瓜。
兰绮和姚钦坐到于父的左手边,没过多久,厚重的大门被推开,有人推着于舒鹤的轮椅进来。于舒鹤一进门就看向兰绮的方向,兰绮却故意侧过头和姚钦说话,避开了他的视线。
于父注意到于舒鹤的眼神,重重咳嗽了一声:“小张,把于舒鹤推到我右边。”
于舒鹤身后的人立刻照做,现在有于父隔着,于舒鹤终于看不到兰绮了,只能把视线移到桌子上。因为这些日子一直躺在病床上,又有心事,他瘦了好几斤,连鼻梁都显得格外高挺。只是眼珠黑得瘆人,让人不敢多看。
兰绮又觉得自己不和于舒鹤说话,未免有些太过刻意,于是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,和他打招呼:“弟弟,你的腿伤好些了吗?”
于舒鹤没料到兰绮会和他主动搭话,盯着他开合的唇瓣,半晌都没反应过来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问你腿好点了吗?”
“好多了。”
“那就好,记得好好养伤哦。”
于舒鹤还想再说些什么,兰绮已经带着敷衍的微笑,靠回了椅子上。于舒鹤也只能闭上嘴,表情重又变得阴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