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瑾清瞥了他一眼,又拿起茶壶给自已倒了一杯,
“一副药几百万,你以为呢?”
就那么一小包就得几十万,她现在还剩着的那些药都还是她师父留给她的,她自已可没钱配,况且,原料稀有,也不是每一味药材都能找得到的。
小时候不知道,现在回想起来,才知道那时囫囵下肚的每一碗药都是钱堆出来的。
难怪她师父说用不着她养老,合着是真有钱啊……
沈瑾清抱着不能浪费的态度,跟黑瞎子两人你一杯我一杯,把一壶茶喝得干干净净,这才心满意足地上楼睡觉去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用药过量的缘故,沈瑾清这一觉睡得反倒格外的不安宁。
具体表现为,她梦到她被一个恶鬼撵了三条街……按说也该是她撵鬼才对,武松还能被老虎追着跑不成?但偏偏梦里那死鬼她还真就奈何不了。
而且那鬼还不追别人,一群人里专挑她一个欺负。沈瑾清只记得她边跑边骂,这辈子的素质都毁在这梦里了,一人一鬼就这么在她梦里跑了一宿。
沈瑾清一边疲惫地揉着脑袋,一边朝楼下走去。
她不是多梦之人,何况是这么奇怪的一个梦,很难让人不多想。临出门前她卜了三卦,卦象各异,她便知道,这回怕是不能善了了,谢家盘口里的那个东西恐怕是个硬茬子。
跟沈瑾清的疲惫不同,黑瞎子和谢雨臣倒是格外的精神。
谢雨臣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觉了,醒来时没有靠安眠药入眠的不适,只有完全的放松。
“这药本来就不是安眠药。”
沈瑾清半趴在桌子上,点了点自已的额头,
“灵台清明,心无挂碍,自然睡得好了。”
看着沈瑾清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,黑瞎子挑了挑眉,
“怎么了这是?半夜做贼去了?”
沈瑾清没好气地白了黑瞎子一眼,干脆把她在房内算的那三卦跟桌上几人说了一遍,至于是否还要去,那得看东家的态度。
一时之间,沈瑾清、黑瞎子还有那几个解家伙计全都看向了谢雨臣,在众人的目光中,谢雨臣面色如常,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。
沈瑾清平静地收回了目光,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。虽然现在这时候的九门已经没有老九门时那样重的江湖气了,但一个义字还是绕不过去的。
人家跟着你混,你眼睁睁地看着盘口被灭,伙计死绝,以后谁还愿意跟着你?况且谢家的情况还那么复杂,这事难保不会被人拿出来作为攻讦谢雨臣的借口。
桌上那几个伙计明显松了口气,开始主动活跃起气氛,
“这卦不是没算出来嘛?也不一定就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东西。”
“就是,说不准还是什么好事呢……”
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已都不信,那个伙计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。
对于他们的质疑,沈瑾清倒是没什么不满。这年头算卦的都已经被打入江湖骗子的行列了,九门中的人能信她三分都还得多亏当年那位齐八爷打下的名声。
其实她也不是不能算出来,只不过要付出极大的代价,而她不能确定,那个代价她是否能承受得起……
一行人吃过早饭便坐上车朝谢家盘口赶去,沈瑾清趁着车上这点时间又补了会儿觉,下车的时候倒是稍微精神了点。
“花爷!”
刚一下车便有几人迎了上来,看他们眼下挂着的黑眼圈,应该是一晚上没睡一直在等着他们过来。
打头的那个人沈瑾清叫他老谢,老谢在看到他们这一行人的一瞬间就露出了那种谢天谢地的表情,沈瑾清一下子便知道了,事情也许比他们想得还要严重一些。
沈瑾清轻轻地在心底叹了口气,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,她这好像有点失算了啊……
几乎是一刻也等不得,老谢立刻带着他们几个去了“案发现场”,因为太邪性,那里已经被他们用铁皮围了起来。
两个死者一模一样的诡异死法,死在同一块地方,可不邪性嘛?
直到围着尸体的铁皮被拆开,沈瑾清终于知道为什么盘口里的这些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