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护人员仍旧进行了尽力的抢救,直到各种抢救措施都完全无效,为首的医生才抬腕,看了眼手表。
报出了病人死亡的正式时间。
随即便有医护去通知家属,对傅斯岸说节哀。
还有人注意到了病床边的橘子。
那只橘子看起来新鲜饱满,在某些角度甚至像是完好无缺。
但它的橘络,却被整张挑悬在了一旁。
看似完整的橘子,实际上已经被拆分出了整个骨骼。
在医护进行抢救的时候,刚才探视的家属就已经被请到了病房门外。
听医护道完节哀之后,傅斯岸也没再停留。
男人转身,向隔离间外走去。
傅斯岸确认过了死亡信息。
也终于为这具身体和他的母亲,完成了最后的复仇。
傅斯岸缓步走过,无论是医院陈设,还是这隔离环境,执业多年的他都不可谓是不熟。
可这个荒诞不经的世界,于傅斯岸而言,却依旧是从未有过归属的隔膜疏远。
六年前,本以为自己生命已然终结的傅斯岸一睁眼,就来到了这个未知的世界。
除了这张和十八岁时的他一模一样的脸,这里其余的一切所有,都如此陌生。
没有一个面孔,曾与傅斯岸有过熟识或相逢。
尽管科技、时代、文明、物种,都与傅斯岸的原本世界极为相近。
但仍会有各种细小的差别殊异,在随时随刻地提醒着他。
宣告着傅斯岸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,迥异不同。
傅斯岸走过隔离连廊,透过玻璃窗,他能一眼瞥见对面走廊里等候着的那些人。
那边也发现了特护病房这边的动静,不由纷纷投落来了各种目光。
此时走廊外的众人已经从律师和老员工口中得知,傅斯岸拿到了傅老爷子的全部遗产。
有人觉得他是最后赢家,有人觉得他绝情任性,也有人觉得他总在被偏爱。
那些视线忌惮、艳羡,或怨怼、感慨。
饱含着各种暗流涌动,各种叵测人情。
傅斯岸一眼睄过,对这些冲他而来的丰富情绪,却只有漠淡的索然。
他会走完这一条隔离连廊,穿过那条人头攒动的等候走廊。
但无论站在这个世界的多少人中间。
傅斯岸却都是一样的漠然疏远,好似永远只在隔岸旁观。
男人面色无澜,穿过隔离区,推开了紧闭的防护门。
只是他推门出来,第一眼,却看到了等在门边的漂亮少年。
傅斯岸身形微顿。
少年被护得很好,身旁站着卢舟和罗绒,不远处还有几个黑西装在看护。
他不用担心自身安全,于是心思就好像全放在了病房里面。
一看到出来的傅斯岸,那双漂亮的圆眼睛都好像倏然地亮了起来。
傅斯岸抬手揽过舒白秋的肩侧,他们一同离开,在保镖的隔护之下,穿过满员的走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