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敕勒的大军都已经南下到了楚国西洲城了,你还说不是勾结!”慕容恒一把拽起太子,怒目圆睁的吼道。
“臣只是想借敕勒之手夺下襄阳。”慕容昱颤颤巍巍的说道。
“就凭你吗?”慕容恒怒道,随后将儿子一把扔下,“若是再让你继续监国,恐怕整个燕国都会葬送在你的手中。”
慕容昱倒在地上,但很快又爬起,“阿爷,阿爷。”
“如果你当不好这个太子,就算你是寡人唯一的子嗣,寡人也必定会废了你!”慕容昱恶狠狠的说道。
而这句话恰好被闻迅赶来的太宰田漳听到,田漳站在殿门前愣了片刻,随后脱靴赶入殿内。
“君上。”
而慕容昱已被父亲的话吓得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。
慕容恒因为动怒而牵动了伤口,脸色很差的倚在御座上,他喘了一口,“田卿。”
第117章西北捷报
——燕宫——
“君上。”田漳走到太子昱身侧朝燕君慕容恒跪伏,“君上将殿下托付于臣,身为人臣,没有辅佐好殿下,辜负了君上所托,臣罪该万死,然殿下之心,皆是为了燕国,还清君上息怒。”
田漳说罢,便朝燕君叩首,此时的慕容恒气色极差,他挥了挥手,满脸失望,“他是储君,是燕国将来的王,这些事情,如果不是他,还有谁能做得出来。”
“太子殿下尚且年轻,所有一切,罪在臣工,若是君上要怪罪,便请惩罚臣吧。”以田漳对慕容恒的了解,他知道慕容恒即使再气,也不可能真的废黜这个唯一的儿子,于是便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,一是为了给父子两一个台阶,二也是希望能获得储君的信任。
燕君慕容恒自然清楚田漳的老谋深算,宰相越是精明,他便越加对无能的太子感到失望,“田相的话,听见没有?”
此时的太子昱哪里还敢说话,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。
慕容恒深吸了一口气,“滚回东宫,好好反省。”
听到可以离开后,太子昱连忙叩了三个响头,便退离了大殿。
刚出殿门,脸上那惊恐之色就化为了怨恨,尤其是听到慕容恒说出废黜二字时,慕容昱心中的恨意便更加深了。
从小生活在严厉的苛责与高压之下,造成了他对父亲的恐惧,以及柔弱的性格。
无论做什么,他都不曾让父亲满意过,也从未听过夸赞之话。
回到东宫后,太子昱暴露出本性,对着几个贴身侍从拳脚相向。
“君上回京,为何没有人通我?”太子昱怒道。
几个宦官挨了打,颤抖着跪在地上,“君上提前回京并没有放出任何消息,北境此前也是没有任何动静,因为君上在与柔然之战中受了伤。”
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,又或者是太子昱只想宣泄自己心中的怨气,于是一脚将宦官踹倒,“我不是一早就让你们盯着吗,君上回京如此大的事,怎会没有动静,必定是你们松懈散漫才出了纰漏。”
几个宦官害怕成为弃子,于是连忙爬上前叩头,“殿下,小人不敢说谎,更不敢欺瞒。”
宦官们诚惶诚恐求饶的样子像极了在燕君跟前的慕容昱。
“滚,滚,”慕容昱一把坐下,“都给我滚!”
燕宫的大殿内,田漳在太子走后便抬头询问道:“君上的脸色不太好,国事虽重,但君上的御体更为要紧,眼下边关胡人骚乱不断,请君上万望珍重御体。”
“若是田卿有这样的儿子,气色能好吗?”慕容恒生气的问道。
“太子殿下只是年轻了些。”田漳回道。
“他已经及冠成年,不是孩子了。”慕容恒说道,“寡人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,早已与胡人交战数回。”
“君上乃秦皇汉武之君,世间又有几个君王,能像君上这般。”田漳说道。
“你不用吹捧寡人,寡人自知比不上秦皇汉武的雄韬伟略,但也绝不会让燕国毁在寡人手中。”慕容恒靠在御座上道,“太子的能力寡人十分清楚,所以出征前再三嘱咐于你,西南的事,为何不报于寡人?”
田漳愣了会儿,因为慕容恒在出征前就已经将监国之权都交给了太子,并对自己这个太宰防备,希望太子能够独当一面,而如今储君决策有误,便又怪罪起了自己。
而关于西南之事,调令乃是太子昱暗中所做,田漳也是事后才知道,但那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,作为颇有声望的老臣,田漳有苦说不出,于是走上前跪伏,“西南之事,是臣之过,请君上责罚。”
慕容恒心里自然清楚究竟是谁的过错,“此事寡人也有错,寡人为国一生征战,却疏忽了对儿女的管教。”
“眼下幸而楚国守住了西洲城,将胡人阻挡在了关外。”田漳说道,
“但敕勒是在燕国的眼底下走过去的。”慕容恒说道,“如此一来,天下人会如何看待燕国,看待寡人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