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饱喝足,其他客人还要留下来和于老爷寒暄。但于正海以要回书院为理由,把秦彦一家人带出来了。出乎意料,于老爷还亲自送了一段。“秦公子,今日招待不周,请多见谅。”于老爷客气的很。他知道秦彦是童生案首,前途无量的少年,自然是想交好的。但今日来的人多,他是真顾不过来。“于伯父客气了,我和正海是同窗,您叫我秦彦即可。”秦彦行了个晚辈礼,然后就介绍:“这几位是我爹、我二伯、我妹妹。”于老爷心下受用,这孩子一点不骄躁,实在难得。然后转而和方铜兄弟俩寒暄,两句话的功夫,就察觉方银的异常,重点和方铜套近乎。“方老弟要去相马?巧了,于某家里的马夫经验老道,不如让他陪你们去?”不得不说,于老爷有意和人交好,还是很有手段的。“行啊,那可多谢于兄了。”方铜从来不是个脸皮薄的,直接应下了。“方老弟,可别和我客气,说起来我还要感激秦彦这孩子,将自个笔记给我这不争气的儿子看。”于老爷赶紧摆摆手。府案首的笔记那可是很值钱的。“兄长这就见外了,孩子们是好友,互相帮助是应该的。”方铜大方的很。于老爷爽朗一笑,对方铜也高看一眼,是个痛快人啊。很快,马夫到了,一家人和于老爷行礼告辞。着急忙慌去牙行。到了地方,照例先找孙大成。“铜哥!”孙大成老远就打招呼,一眯眼看着方南枝了,更高兴了。方铜也咧嘴笑:“大成,吃了没?”就等他接话,顺势吹嘘下今日吃的饕餮宴呐。结果孙大成根本没接话茬,一弯腰,和方南枝来了个对掌。俩人还挤眉弄眼,伸胳膊伸腿的,表达友好。方铜一脸黑线,这套动作,还是枝枝小时候,孙大成为了哄她整的,这都多少年了。俩人能不能沉稳点?“咳咳,大成,干啥呐这事,我找你有正事。”方铜打断。孙大成笑呵呵:“啥事?大侄子也来了?哎呦,今日没看书啊?你现在虽然是童生了,可不能懈怠啊。”他这突然拔高的嗓门,牙行不少人都看过来。这个时间,在牙行的多是牙人了。秦彦察觉了,很懂事的配合:“孙叔说的是,小子回去就用功。”这一声“孙叔”,听的孙大成那个神清气爽啊。腰背都挺直了不少。昨日他去吃酒回来,说吃了童生老爷的酒,还是府案首呐,但牙行没一个信的。说他痴心妄想了,哪认识这能耐人?哼哼,今个都见着了吧?方铜没眼看,他这兄弟们啥都好,就是狗肚子里藏不了二两香油,不就侄子考了个童生吗?一点沉不住气,以后孩子考上秀才咋办?不像他,他就老辣又稳得住。“行了,你们牙行近来有好马匹没?领我去看看。”方铜赶紧说正事。孙大成张开嘴:“铜哥啊,你是真富贵了!”家里那老多牛,不够使唤?这又整上马了?“走走走,我给你领路,不过挑马这事,我不在行,得找别的牙人。”孙大成就负责挑牛养牛的事。“没事,我带人了。”方铜知道这一点,所以才接受于老爷的好意。还把马夫介绍给孙大成。后者咽了咽口水,他哥这日子过的,和富贵老爷都称兄道弟上了?“那啥,铜哥,你买马是要去府城住了?”孙大成好信。“是啊,虽然府城住,花钱不少,但是孩子要去府学读书,不能耽误了。”方铜说到这事,就骄傲。“好在你侄子争气,府试前三名能免费入府学,不需要交束修。”孙大成还真不知道一点。就知道,人人说读书废钱,可他侄子能免费,可见那些废钱的,还是书读的不够好啊。“铜哥啊,你是赘对人了啊。”孙大成不由感慨。方铜一点不觉得丢人,还认真点头。能有几个男人,有他这么好的命?人都说,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,其实男人入赘也是啊。多少赘婿不被岳家当人看,可劲欺负的?“对了,铜哥啊,你这说走就走,家里的牛咋办?这样,要不兄弟我受累,帮你养着?”孙大成话题一转,眼珠子滴溜溜转。方铜直接一巴掌拍他后脑勺:“你倒真敢开口!”惦记他牛?牛一头好几两银子呐。孙大成捂着后脑勺,嘿嘿乐:“这不是我老娘病了吗?过段时日,夏收,地里活就忙不过来。”方铜蹙眉,想了想:“大娘病了?回头我去看看她。”“牛你别瞎惦记,我走了,还有铁柱几个给喂,我家地里还得用呐。”“不过,等我家用完的,你去村里牵!”他素来是个讲义气的。“好嘞,铜哥!”孙大成乐呵呵应下。说话间,到了马棚。县城的牙行小,马棚里只有两匹马。一匹看着还很瘦小,另一匹倒是身强体壮,但相马还是看脚力啥的。孙大成和这里的牙人打招呼。方铜也拉着马夫,让帮忙给看看。方南枝已经去看小马驹了,赤色的,毛发有些稀疏,比时君衍那头可差远了。但她也不嫌弃,只是摸着下巴:“这小马好像病怏怏的。”学医嘛,就得学望闻问切,虽然她还是个半吊子,但还是看出小马不对劲。牙人就笑呵呵凑上来:“小姑娘好眼力,这小马运气不太好,刚出生,就被母马踢了一脚,倒是没伤到骨头,就是一直不太精神。”“你别看它这样,但好好养养,以后还是……”话才说了一半,孙大成突然咳嗽起来。牙人反应过来,说顺嘴了,把平日里忽悠人那套秃噜出来了。“以后还是,还是看看另一匹马吧,年纪正合适,拉马车啥正合适,耐力好。”而于家的马夫也上前检查过来。看了牙口,毛发、脚掌啥的,他点点头:“方老爷子,这马要是长时间骑,恐怕不行,速度跟不上。但要拉车够用了,耐力好,且正值壮年。”:()炮灰父女入赘后,全家后悔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