郡王世子亲自送客,等周老他们上了马车。世子行了一礼:“今日府上招待不周,唐突了表弟,还望表弟多多见谅。”时君衍居高临下坐在马上,看向他,只是微微颔首,便勒紧缰绳,打马开路走了。后头马车上的方南枝见了,有些好奇。“先生,为什么时君衍和郡王府有亲戚啊?表弟?”周老正在闭目养神,闻言,伸手给了她个脑瓜一下:“你是医者,不该知道的别瞎打听。”方南枝吃痛捂着后脑勺,她嘟嘟嘴:“知道了,知道了,谁家还没有个穷亲戚?”周老忍不住乐了,这小丫头。他睁眼,严肃了下神情,才开口:“枝枝,往后你要跟我来郡王府看病,有些事情是要注意的。”见状,方南枝也端正态度,认真点头,做聆听状。“这大户人家,规矩多、秘密多、这些都不干我们的事。你是大夫,只做治病救人的事,至于别的,少看,少听,更不能往外说。”周老目光严厉盯着他。作为曾在太医院摸爬滚打多年的人,他很清楚,这三条有多重要,是保命的关键啊。“我知道了。”方南枝点点头:“您说过,不能向外泄露病人的病情。”周老神医一哽,他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。但看看小徒弟的个头,又在心底叹气,还是年纪太小,且先前的生活环境太单纯。慢慢来吧。“郡王的病,施针也不过半个多时辰。你年纪还小,正是学本事的时候,除了在我身边,也该多累积些脉案。”周老神医又道。医者嘛,和其他行业一样。三分靠师傅领进门,七分靠的经验和努力,当然天赋也很重要。方南枝疑惑:“先生,你要我去大街上摆摊看病吗?”“你都不曾出师,现在看病,不是造孽吗?”方南枝感觉小心口被扎了一下,她也没那么差吧。郡王府。客人离开后,郡王妃服侍老夫人去休息了,再回主院,她脸色就沉了下来。“今日,是谁让二小姐随意来前院的?”郡王妃神色不虞。真是丢脸都丢到外人面前去了。一个闺阁小姐,居然来招待外男,心思就差摆在脸上了。“回夫人,二小姐说是闲逛过去。”嬷嬷躬身,低声道。“呵!”郡王妃嗤笑一声,冷声道:“把人给我叫来!”一个庶出的姑娘,胆子倒是大,真以为得郡王宠,在这府里就能为所欲为了?“是!”嬷嬷应了一声。没一会儿,清筠就到了,才要行礼,就被两个壮实的嬷嬷摁着跪到了地上。她奋力挣扎:“母亲这是做什么?女儿若是做错了什么,您大可等父亲好了,和父亲说……”都这时候,还用郡王来压她?郡王妃眼底不屑,随手抄起茶杯,扔出去,就砸在清筠身前。瓷片破碎,划中了清筠的脸,她一下安静下来。郡王妃掀了掀眼皮子:“你既然叫我一声母亲,我就得管管你。”“你也是郡王府正儿八经的小姐,哪怕是庶出,也从小学礼数规矩,偏是一点都记不住,非要做那勾栏女的作态?”清筠猛然抬头,眼底全是愤怒,刚想说什么,被嬷嬷眼疾手快堵住了嘴。“呜呜!”她不甘。郡王妃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,羞辱她姨娘!她姨娘和父亲才是青梅竹马,要不是姨娘家道中落,哪有现在郡王妃的事?她姨娘是被卖去了青楼,但只进去一日,就被父亲赎身了。看她这模样,郡王妃高高仰眉,继续。“你自甘下贱,本王妃是不想拦的,但丢了王府的脸面,不是你个庶女能担当的起的!”“你以为,郡王爷疼你,就能事事依着你?得罪了那位,你的父亲,第一个就舍弃你。”郡王妃和郡王到底是结发夫妻,她太了解丈夫了。什么情深意重,永远比不过他的利益。清筠不信,还想说什么。但郡王妃已经继续:“何况,你父亲如今这副模样,想要好了,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。”“这后院的事,我这个郡王妃还是能做主的!”清筠这才想到这一层,眼睛瞪大,带了些恐惧。“来人,二小姐近来病了,疑似失心疯,就先关在院里吧。”郡王妃语气轻飘飘的。两个壮实的嬷嬷立即照办,就把人往外拖!清筠急了,她没疯,这疯了名声要是传出去,她就彻底毁了。但她一个小姑娘,哪是两个婆子的对手,很快就被硬拖了出去,偏嘴还被堵了,嚷都嚷不出来了。等人走了,贴身嬷嬷重新给主子上了茶。她有些忧心:“王妃,要是等郡王好了,会不会……”“放心吧,他知道轻重。”郡王妃可不在意,想到什么,她还勾唇一笑:“想他疼了这么久的庶女,在他重病时候,不想着伺疾,只想勾搭男人,呵呵。倒是我儿跟着忙前忙后……”这话嬷嬷可不敢接。郡王世子没一会儿,也得了消息。他只是停顿了一下,就继续练字。街上,马车停了下来。方南枝掀开车帘往外一看,却发现不在周宅,停在一间药铺门口。“别看了,还不扶为师下车?”周老无奈道。方南枝“哦”了一声,忙自个先下去,再乖巧的把先生扶出来。等出来一看,药铺门匾上三个大字“济世堂”!方南枝眨了眨眼,她来过啊,当时听说书的,好像提到周老和济世堂关系匪浅。正走神,济世堂的大掌柜已经迎出来了。“不知道周老您来了,不然早该出来迎接。”大掌柜话语中客气中透着两分亲近。周老神医失笑:“还怎么迎接?莫不是要去巷子口等老朽?”“瞧您说的,只要您来,别说巷子口候着,就是要我亲自给您背进来也是应该的。”大掌柜耍宝。两人说笑着,往药铺里去,直接进了后院客房。“这次老朽过来,是有事相求。”周老神医才落座,就说明来意。:()炮灰父女入赘后,全家后悔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