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这两日怎么样了?今日我两个姐姐过来先聊了会儿,耽搁了时辰。”
老夫人今年生病后,体力大不如从前了,之前她还和邬嬷嬷后院里散步,两个人做针线,养花……
今年病好了后,体力就大不如前了,已经很久不散步了。
“好些了,我昨日还在后院照看花草,晒太阳了。”
杜从宜:“今年庄子上养了很多秋菊,说是这几天就送来,新培育出蓝色的了。您一定喜欢。”
老夫人笑说:“别把什么东西都塞我院子里,你们自己留着,你大哥前几日也不知道哪里淘来的花草,全搬在后院里,累的邬嬷嬷一整日照看。”
她说话慢悠悠的,始终带着笑。挺有智慧的一个老太太,不强求儿孙们孝顺,不管束小辈,真真做到了不聋不哑不做家翁。
卢阳王府的老夫人笑着说:“瞧瞧,姐姐府里的小辈瞧着真让人眼馋。”
老夫人笑说:“你们府里的孩子们也很好,能体谅你的不容易。”
姐妹两各自聊起自己家里的小辈,杜从宜也不打扰,回了院子让人给正院送了前几日收到了枇杷膏、桂花蜜,和北方给赵诚送的阿胶。
杜从宜也不知道赵诚到底认识多少人,有多少朋友,反正总有各地的朋友送他礼物,而且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,但足见诚意。
赵诚每日当差,依旧是看得多说的少。
这日傍晚,宗瑞和赵策支支吾吾道:“官家让老奴查的有消息了。”
赵策见他这副样子,皱眉问:“说来听听。”
宗瑞只敢说:“小赵大人的夫人,出身……确实有些不妥。”
赵策皱眉:“哪里不妥?”
宗瑞不敢答。
赵策站起身问:“怎么回事?”
宗瑞将卷宗呈递给他,赵策看了卷宗皱眉了很久,最后都没有说话。
怪不得她小小年纪书画技艺了得。
竟然是她的女儿。
宗瑞不敢提,那位和官家定过亲,但因为她有心仪的人,最后和官家的亲事不了了之了。
那是汴京城有名的才女,以诗词闻名,但书画其实更好。
她夫君也是有名的才子,只是病死在了南方。
宗瑞也没想到,那位最后流落到成了小吏的妾侍。
别人不知道,宗瑞是自小跟在官家身边的人,那可是官家年少爱慕的女子,才思灵动,诗词飘逸。官家因为她出嫁,伤怀了很久,和高皇后这么多年和和气气。
但官家可没有为高皇后半夜出皇城,夜游汴京城,也没有汴河上邀过曲,更没有为高皇后吹过笛。
当年吕大班极力劝诫官家,要以国事为重,女子轻贱,不可沉迷。
又因为先帝在北方出事,官家大醉一场,之后也就成婚,接着登基,接着忙忙碌碌,接着这么多年,也就过去了。
没想到她居然早就死了。
宗瑞见官家攥着那张纸,却始终不看,而是不知道看着殿内那一处,又或者是他早已放空,脑子里空白一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