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策盯着他,不相信就这么巧,他浑身心眼子,不可能不知道别人盯着他。
就问:「什么时候南下的?」
赵诚真想骂人。
「好叫官家知道,是正月初八出门。」
赵策斜眼看他一眼,不知是想到什么了,再没说话。话被大宗正接过去后,就过去了,再没人盯着他了。
杜从宜原本计划正月十五前到达扬州,但途径徐州,杜从宜对这里满是着迷,带着人进城,住了几日,然后去周边逗留,一边写生,一边游玩。
扬州那边迟迟等不到她,汴京城收不到她的信,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。
幸亏麻二忠心,每日都给赵诚送信回去。
杜从宜对这些毫不知情,而且她也不在乎,那只狗不是聪明吗?让他大聪明自己在家聪明吧,反正她出门后,一年之内,是不准备回去了。
在徐州过了正月十五,她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画东西,并没有想像的那么游山玩水,就像赵诚说的,这个时代出门的人少,所以出门在外的人都有戒备心,人命是最不值钱的,所以她格外小心。
这里离汴京城远了,自然也热闹,正月十五的上元节,徐州城很热闹,可惜杜从宜在城外的山上,借住在城外道观中。
第096章女孩子
她走访了很多遗迹,并不想后来的人对遗迹做保护,这个时代就像时代的封土,一层叠加一层,时间的尘灰足以掩埋那些历史中璀璨的痕迹。
她找不带铅笔,只能让麻二帮忙去做,去找画眉的黛色笔用来画速写,制图。
就这么一路顺水漂流,等到扬州的时候,正月都到尽头了。
吕好蒙和赵昭云等了快一个月,才把人等到,连赵诚的信都来了,都不见杜从宜。
杜从宜站在扬州城外,望着远处的千顷良田,感慨:「真好。」
南方还是富庶一些,沿途南下,能看到女子带着孩子也能出门讨生活,商业环境宽松的时代,对女性的桎梏一点不少,但劳动力才是最主要的根本。
她在沿途的记录中写的全是沿路的经历。
赵昭云一出嫁就跟着夫君南下,最放不下的就是弟弟,第一次收到赵诚的信说杜从宜来看她,她哭了一夜。
逢年过节,弟弟送她的礼都是按车算,远远望见杜从宜她就开始哭,哭到杜从宜到了跟前,她还止不住。
也才二十一岁的姑娘,杜从宜比她要高挑很多,伸手拥抱着她哄说:「不能哭了,再哭,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。」
赵昭云哭着笑,笑着哭。
她父母去世的时候才十五岁,只觉得天都塌了,后来弟弟不求上进,姐弟两个的将来都不知道在哪里,她担惊受怕的。后来弟弟为了她差点没命……
后来,就越来越好,弟弟越来越有出息。夫君说弟弟成了官家近臣,那是登天的前程。
她就像做梦一样。
总觉得在弟弟和杜从宜面前,她成了小姑娘。
赵诚眼里的赵昭云真和大学生没区别,杜从宜对她也全是怜爱。毕竟两个人都比赵昭云大不少。
吕家家世不低,吕好蒙又疼老婆,来了扬州就购置了宅子,赵昭云在这里上面不用伺候婆婆,和吕好蒙两个人关起门过日子,别提多舒心。
性格比未出嫁的时候开朗很多。
和杜从宜说:「阿弟年初给我来信,说让你一个人出门,我狠狠骂过他了。出门多苦啊,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门。」
杜从宜听的心里笑,面上丝毫不显,总不能说她一点都不苦,她心里舒服着呢。
杜从宜催她:「快回去了,外面风冷,小心累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