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元硕啊……”
杜松这个快六旬的老头,也不禁痛哭起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
兰俊航闻讯赶来,看到跪在地上痛哭的杜松,以及战车上王元硕苍白的遗体,不由得怒从心头来。
“魔军溃军呢?本将军不是让你们守住谷口这个袋底,杜松!你们过来干什么!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什么溃军……魔军在我军合围之前恐怕就早他妈跑了!太子突然越级传令,说魔军已经溃逃……让我等穿过一线峡追击……因为太子传令与兰将军的军令自相矛盾……为了谨慎行事,王将军留了二百战车,老夫也留了一万三千左右的士兵,可没想到进了一线峡没多久他妈的就中了落石陷阱……几乎全军覆没……”
不再看老泪纵横的杜松,兰俊航站在王元硕的遗体旁,也不知道是悲还是怒,“呯”的一拳砸在战车的扶手之上,将扶手砸的粉碎。
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莫名其妙损失了三百战车和近七千士兵,尤其是车骑将军王元硕阵亡,虎贲军成军以来征战数年,都没发生过军事主官阵亡这种事情。
“就地火葬,与王将军的盔甲一起好生存放,待到战后一同移交给王将军的家人。”
几名士兵取来白布,小心的盖在王元硕的尸身上,然后又被士兵小心翼翼的抬走。看着被包裹的尸身远去,兰俊航猛地转过头。
“太子?哼……候纪!他怎能如此轻率地下令?!难道他不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吗?真以为在远离战场的安乐窝里就能指挥作战,将士兵白白牺牲掉!他当自己是什么,神仙么?”
兰俊航拳头紧握,声音沙哑:“本将军要亲自去找那候纪,我倒要问问他,为何要胡乱下令牺牲虎贲军的兄弟?!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自梁军在一线峡中伏,已经过去半日,太阳已经西斜。
一线峡的阴影下,密调室的密探们正进行着细致的搜查。他们一寸寸地扫过一线峡附近的山峦与土地,试图找出可能隐藏的机关陷阱。
一名黑衣人匆匆从谷口奔来,跪在南絮面前:“禀报镇抚使,一线峡我们已经层层搜查,目前安全!未发现任何机关陷阱。”
“去吧!”
黑衣人抱拳退下。
一旁的关合听到这里,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。
现在它不但统管着谷口守卫的梁军,又被临时担任太子殿下的护卫,他深知一旦太子车架触发了什么机关陷阱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而在密调室搜查的同时,他也派出了士兵疏通被落石堵住的道路,让太子的车驾能够顺利通过。
“禀报太子殿下,目前一线峡已经进过搜查,已经没有任何机关陷阱存在,而被落石堵住的道路也已经疏通,还请太子殿下移驾。”
“好!起驾。”
候纪得知消息后,满意地点了点头,示意仪仗和护军前进。
先是庞大的仪仗进入了谷口,然后再是被护军、密调室、梁军层层保护的豪华马车。
进入谷口,可见黑衣人站在高处警戒,无论高低位置都有密调室的密探严防死守。
然而,当太子的车驾缓缓驶过疏通的道路时,沿途的景象却令人触目惊心。
散碎的落石周围散落着死伤的己方士兵的遗体,有的肢体残破,有的面目全非,空气中尚有淡淡的血腥味。
虎贲军的战车大多破碎不堪,虽然这些碎片都已经被搬到路边,但光是看到这些残破的战车就能知道一线峡中梁军中伏的惨烈景象。
而一些无法清理的碎石索性平铺在地上,可怕的是,用碎石平整的道路上还留下了梁军的破甲残兵,时不时地面还露出阵亡者的断手断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