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啧,不愧是轻舟兄你亲手布置的房子!”
骆明煊走到壁炉前看了看画作,伴着淡淡的清甜花香,将全屋转悠了一圈,一副羡慕又佩服的模样咋舌称赞,“这审美,真乃绝佳,我以为我所租住的那公寓已算是整洁舒适,到您屋一瞧,我家可称得上是狗窝了。”
“多谢夸奖,但你夸错人了,我哪有空闲挑选家具,这大部分都是你元哥布置的。”
纪轻舟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,一边按亮了起居室的灯,带着他们进入了里间的卧室。
“啊?为何都让元哥布置,不是你的房子吗?”
骆明煊刚这么发问,走进卧室,目光扫过床边衣架,倏然察觉不对劲。
那落地式的衣架上挂着两套睡衣与两件衬衣,睡衣大同小异没什么奇怪之处,但那一蓝一白的两件衬衣紧贴在一块,却能看出尺码差异。
尤其那深海蓝的衬衣,他之前见解予安穿过好几次,印象分外深刻。
骆明煊不禁怀疑地眯了眯眼睛,特意走到衣架前确认了一番。
转过身,看到床头放着的二人合照,心里愈是升起疑云。
什么情况会在床头放自己同另一个人的合照,即便是好兄弟也不至于亲密到如此地步吧?
他皱眉思忖着,越想越觉不对,转头见纪轻舟同邱文信聊着装修买房的事情,去了露台,便忙不迭地跟了出去,拍了拍纪轻舟的肩膀,打断对话问:
“诶,你这房子应该就这一间卧房吧,为何我看那衣架上还挂着元哥的衣服?不是都已搬出解家了吗,难不成你们还未离?”
纪轻舟敢这么毫无准备地带着他们二人进卧室,自然也没打算瞒着他们自己和解予安的真实关系。
不过难得见骆明煊这般惊愕狐疑的神色,他不禁起了几分坏心眼,尤其看邱文信那气定神闲的模样,显然是早已看穿了他们的关系,也就骆猴儿还被蒙在鼓里。
他便有意捉弄他道:“说起此事我也有些烦闷,我可是提了好几次要离来着,但你元哥他是赖上我了,非不同意啊。”
“他这……这怎么行呢?”骆明煊一时竟有些茫然语塞。
虽之前就有怀疑,他元哥似是真把人家轻舟当成了自己的妻子,眼睛痊愈了也不情愿放人离开,但以为只是相处久了产生了依赖,过一阵子,生活恢复正常,总会慢慢想通。
哪知解予安竟已深陷到了如此地步,人家为了避他都专门搬了出来住,他竟还死乞白赖地跟了过来。
虽然轻舟兄是蛮好的,生得神清骨秀,思想进步,又有才华,交流相处也很有意思,即便偶尔说话刻薄些,甩起脸色来也是极生动漂亮的,换做是他,这一年半载地每日生活在一起,兴许也不舍得离……
可再不舍得,也不能强绑着人家不放啊!
“这可不行呐,”作为当初给二人牵线之人,骆明煊觉得自己有责任纠正这错误,正色凛凛道,“元哥此举不太厚道,我得同他说道说道。”
纪轻舟闻言扬唇一笑,煞有介事地点点头:“行啊,你去劝劝他呗,这婚该离就离,是吧?”
“不错。”骆明煊虽隐有察觉他的态度奇怪,奈何暮色遮掩,也就没看见对方眼里的调笑之意。
沉吟思索片晌,旋即连房也不看了,转身便疾步匆匆地走向楼梯方向:“我这就去和他说说。”
邱文信凭倚在围栏旁,见状也是丝毫不劝阻,朝着纪轻舟笑着摇了摇头。
正要去看看隔壁的书房布局,纪轻舟叫住了他道:“诶,信哥儿,我问你个事。”
邱文信止住脚步,回头:“何事?”
纪轻舟刚要习惯性地靠在围栏上,想起某人的告诫,又站直了身。
随即稍微正了正色,状若寻常问:“你们报社可有派人去他国学习交流的计划?比如法国?”
邱文信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话题稍感疑惑,不过还是先回答道:“有是有,大概几年前吧,有人组织我们各家报馆派一人为代表赴日参观他们的新闻社,法国倒是从未有听过,你问这是何意?”
纪轻舟恬然笑道:“我不是做时装设计的吗,听闻巴黎时装是世界潮流之前线,也想去参观参观,不过我独自一人不太敢远渡重洋,倘若能蹭个团同行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