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傻了,莱姆斯怎么会知道!”西里斯说。
卢平刚要回答,硬生生被这句话堵回去了。可佩迪鲁却喊了起来:“他知道!莱姆斯的爸爸就是个狼人,他是狼人的儿子!”④
莉莉一愣,但也只是愣了一下。
“哎,你们有没有发现,”她牵了牵詹姆的校袍,“他们好像听不见我们说话。”
“没错!”詹姆也反应过来,“没道理只屏蔽嗅觉,看起来一定有防护咒,放心吧大家!”
“所以我们真的只要等就好了。”卢平勉强说道,脸色比云间半遮半露的镰刀月还要惨白。
“狼人只是多了个生理期,脑子可不会顺着毛囊一起长出去。”西里斯既厌恶、却又忍不住踩着凳子凑上前,和其中一个狼人脸对脸、鼻贴鼻,只隔着一层玻璃,“你们看,他们是有魔杖的,正经巫师来的。”
下一秒,狼人咧嘴一笑,一拳重重击在了玻璃上!
西里斯猝不及防,向后一张,多亏詹姆和卢平两边接住他,还不等滚成一团的小男巫们爬起来,岗亭已经遭受了暴风雨般的袭击。
看上去挺滑稽的,但狼人,真不是仅仅多了个生理期那么简单。
除了各色魔咒,单薄的板壁同玻璃同时也被癫狂而大力地摇撼着,恨不能徒手拆掉;顶篷上至少蹲了两个人,又是跺又是蹦;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震耳欲聋的噪音,在这个狭小的八角形岗亭内被一圈圈放大,这噪音里还伴随着狼人们尖利而兴奋的嚎叫——海格的魔咒是单向抗噪,莉莉这边听得可清楚了。
“海格没问题的吧?”得不到回应而长久沉默的佩迪鲁终于鼓起勇气,“是吧,詹姆?”
“你怎么还在想这——”詹姆很惊讶,他已经抽出了自己的魔杖,“如果你——算了,你可以向梅林祈祷,这群狼人已经没有多少魔力残存在他们无毛的身体里了。”
这当然是比较理想的情况了,但世事往往总与愿违。
“快来了。”西里斯把魔杖举得齐脸高。
“因为其他居民快要醒了。”卢平试图从茫茫夜色中寻觅一点灯火,但现在正是所有人睡得最沉的时候。
“他们就是醒了,也未必敢出来救我们吧?”佩迪鲁试图去拉西里斯的胳膊,被他连连挣开。
“你别扒拉我,彼得!”他厌烦地说,即便西里斯可以为了大局配合大家装作没听见那句话,但他总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一句话说过了头,只好又往回找补,“你呃……会影响我发挥,没错,我真不明白,明明大家在同一间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里学了三年,怎么你就——”
“我不信鼻涕精那样你还能学得动!”佩迪鲁很不服气,但也不敢拗着西里斯。
“我能啊,我怎么不能?因为他是个愚蠢的老头我就厌学,我太看得起他了吧?”西里斯大笑,“他不是懒得教吗?不是老让我们预习吗?不是总爱折腾我们吗?那我就让他无话可说。”
“你考试拿T,固然是个蠢蛋;可你就算拿O,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别致的蠢蛋。”詹姆凉凉地说,“我看没有用。”
“听上去像是教授的诡计。”卢平忍不住笑了,是四人里唯一一个对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留有几分敬意的。
“课堂上是没有用,眼下用得着就行了。”西里斯信心十足,“不是我要和你抢人,詹姆,但为了伊万斯的安全,她应该到我这边来。”
“你照顾彼得吧!”莉莉抢先说道,“我用不着任何人保护,我自己可以。”
“你也趁着暑假发愤图强了?”
“差不多吧……”莉莉不欲多说,“我有‘公主之家’的钥匙,不,我想你们大概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……”
“鼻涕精让你去他家?!”詹姆声音都高了,“这老变态到底想干嘛?”
“闭嘴!”莉莉不高兴了,“教授从来没有露过面!那个地方可以用魔法,仅此而已。”
“未成年人在无人指导时滥用魔法——我知道了,他要杀你!”
莉莉懒得跟他多说了,气得扭过头去。她一直极力避免在家人面前展示她的“与众不同”,是“公主之家”给了她一个出口。作为报答,她主动打理起了那个近乎于荒废的花园,刚刚见起色,她汗水浇灌出来的成果就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堆蔫头耷脑、半死不活的新盆栽。
偷花贼留下一张条子:“如果你对魔法植物也有心得的话,还有一些无危品种。”
莉莉装作没看见,婉拒了——谢谢,她只是热爱大自然,不是热爱伺候大自然。
她专心致志地生着闷气,甚至暂时忘记了形势危重,小巫师们可以聊天吵架来缓解紧张氛围,但不意味着狼人就会被他们说死。
“趴下!“
詹姆一把按下她的脖子、简直恨不能把莉莉的头塞回身体里。莉莉头脑一片空白,什么都没反应过来,但不妨碍她果断把自己和詹姆塞进了长椅底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