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。“陛…陛下。”明媚儿回过神来,慌张要从景文帝怀中出来。不成。反而被扣着腰,摁得更紧。景文帝不说话,只是低眸看着明媚儿,给明媚儿看得心里没底。头晕呼呼有些上劲了。她脚下不稳,勉强支撑着身子强挺片刻。最后还是松了力气,只能依偎在景文帝怀里。“在这做戏等孤呢?”清冷的声音响在明媚儿耳边,惊得明媚儿酒气都散了几分。“陛下觉得呢?”明媚儿反问了一句。“……”景文帝沉默少许。道:“回去吧,外面还冷。”春季的天,万物复苏的同时凉风也同样刺人。明媚儿的白衣,太薄了。景文帝话落,便要松手,明媚儿柔软的手覆盖上他的手。一冷一热。明媚儿顺着景文帝的手,将自己更加带入他的怀中。朱唇轻启:“陛下,您不敢说?”酒气混着一股幽香,一同挤进景文帝的鼻腔里,连带着他都像是醉了两分。“俪妃,你逾矩了。”景文帝冷淡道。明媚儿的手缓缓搂上景文帝的脖颈,将他的头微微压下。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景文帝的脸颊。“陛下,臣妾确实……”明媚儿的话刚开头,景文帝便摁着她的头,吻了下去。双唇触碰在一起的一瞬间,两个人都是微微失神。不知是谁起了头,率先加深了这个混着酒气的吻。半晌。明媚儿已经气喘吁吁,软倒在景文帝怀里。景文帝看着明媚儿双颊泛红,眼含水汽,呼吸不自觉也粗重几分。下一刻。景文帝猛然间推了明媚儿一把。明媚儿猝不及防被一推,整个人向后倒去,发出一声惊呼。眼看马上就要摔到地上,又被景文帝一拽胳膊,拽到怀里了。“陛下。”明媚儿疑惑嗔了一句,酒气彻底散了不少,一颗心吓得怦怦直跳。景文帝松开明媚儿,眼里似是有懊恼一闪而逝。“回去吧。”景文帝话落,直接转身,毫不留恋地抬步离开。“我从前的话,是骗你的。”明媚儿的声音带着酒意,吐字却干脆利落。景文帝身形一顿。回身看明媚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危险。“什么?”明媚儿向前走了几步,拉近与景文帝之间的距离。面对面,抬眸看着景文帝,认真道:“我没接过客,刚及笄便入宫了。”“之前我说那些,都是因为你提及我娘和鸣玉,我太生气了,才口不择言。”随着明媚儿话落,景文帝像是被雷劈了般,怔愣在原地。“至于我为何没有落红…我不想提,只是我确实清清白白入宫,你可以去查。”明媚儿继续说道。景文帝的眸子中有片刻失神,又慢慢聚焦在明媚儿的脸上。眸光中带着审视。“孤查过赏春楼的记档。”意料之中的答案。早在曹德海等人死后,她就知道了。明媚儿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,很快又坦然起来。“是非功过自在人心,话我已经说了,真假全凭陛下您的一念之间。”“正如今日,陛下若心中相信我是有算计、计谋,我便是算计而来。”“陛下若心中相信我是清清白白,今日不过是巧合,那便是巧合。”“……”景文帝又沉默了。明媚儿唇角笑意更甚,对景文帝微微屈膝行礼,便要离开。待她走出步后,景文帝的身影堵住了她的去路。“你这是诡辩。”“孤只想听真话。”“信不信在孤。”明媚儿抬眸看向景文帝,认真道:“我说的就是真话。”“……”空气中陷入沉默。只剩下桃花瓣纷飞,桃花香气阵阵,混着一种独特的幽香。“你说得对,孤确实很难相信你。”明媚儿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,自己心中已经有足够强的抗压能力。可亲耳听到景文帝如此说,她还是觉得心中钝痛,像是有一根弦彻底断了。有些时候,有些事,哪怕彼此心知肚明。说出来,也是伤人。“可以理解。”明媚儿半天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她这是一句真话。她真的可以理解景文帝。换作是自己,也很难相信她。换一句话说,她是她的情况下,她也很难相信景文帝。有些隔阂一旦产生,便像是高筑的城墙,难以撼动。今日,见景文帝,是她算计的。但她今日说的话,半真半假。她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对景文帝的感情,也能明白景文帝对她的感情。有些话,从前她就算是烂在肚子里,也不会说一言半语。如今她是真心想和景文帝化干戈为玉帛。天命不永,是真话。她与景文帝之间既然有鸿沟了,她也不想费尽心机再修复了。修复得好与不好,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。她只想报仇。景文帝看着明媚儿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,没想到明媚儿会如此坦然。还说理解他。明媚儿突然如此,反而让他有点不好接受。“你不生气?”明媚儿淡淡一笑:“实话而已,我为什么要生气?”“若是陛下说信我,我反而还要想一想。”景文帝走上前几步,与明媚儿在同一位置。双眸对视。两个人一同缓缓走在桃林中散步。明媚儿方才祭拜陈翠的话,景文帝相信。毕竟丰郎中、巫医、数不清的太医、侍医都为明媚儿把过脉。胆子大的,都同他委婉表示过。明媚儿恐怕活不到终年。“……”两人沉默着,慢慢走着。心中都像是百转千回想了无数事,但又像是什么都没想。“陛下要去哪?”明媚儿率先出言,打破了沉默。景文帝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。回道:“暗查民间。”明媚儿听到这话,也想起了自己那晚的话…有些心虚。“陛下,那晚我也是一时激动…”话还没说完就被景文帝打断了。“一起去看看?”:()深宫姝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