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和清微微上前,面上尽显谦虚,实则……却是算计许久。
时序政哪是个好唬的,嘴角微微上扬,“赐教不敢当,只是医术确实在你之上,这是事实——”
“不过,你若不服,我们倒可以比试一番,赢了,永儿便归谁主治,可好?”
温和清被逗得笑出声来,“小时大人也太看得起鄙人,无需比试,温某甘拜下风。”
“请小时大人医治——”温和清笑着欠了欠身。
“我医治之时,不喜旁人在场,郎君若无事,还请先行离开。”
时序政以为温和清会强行留下时,没想到……温和清就这么干净利索的转身走了……
只是——
刚走出没几步,温和清转身回来,拂在时序政耳旁,微微说道:
“温某想要的,惟小殿下而已——”随后轻描淡写的走了出去。
时序政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,一股邪气,不似正派作风。
绝不可让季祈永与这人接触过多……
待温和清走后,屋内便只剩时序政和季祈永。
这可得时序政的意了……
秋庭桉不屑装可怜,博同情,他可没说要跟秋庭桉一般倔。
再说了,他们都对小孩子不好,自己可是问心无愧!
不能连坐啊!
转头,时序政便是一脸难过的样子,默默低着头,手指搭在季祈永手腕上……
秋庭桉:失策,防错人了……
可当时序政真正沉下心来,季祈永胳膊、手腕上的烫伤,犹如烈火般刺痛了他的双眼,令他心生无尽的疼惜与自责。
“利家那蠢货,也是够狠心。”他低声咒骂,心中的愤怒与痛苦交织在一起,仿佛要将他撕裂。
再往手心处望去,那一层又一层的纱布,厚重得令人窒息。
他感觉自己仿佛也被那纱布紧紧包裹,无法呼吸,无法逃脱。
时序政强忍着心中的思绪翻涌,在穴位之上,稳稳地刺入几针。
等待的时间里,他的目光无法从季祈永身上的伤痕上移开,喃喃自语道:
“……那时候……很疼吧……”
根本不需要装,泪窝子浅的人,太容易掉眼泪。
前几次情况危急,他总来不及细看,如今静下来,扎了几针,才发现……
少年身上,连扎针的地方,都泛着青紫,有的地方,甚至被沸水所烫,蜷了一层皮。
这得多疼……他看着看着,扎针的手开始微微颤抖,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。
“……很疼吧……都怪我……没护好你。”
滚烫的泪水,滴到季祈永手上,湿漉漉的触感,惹得季祈永微微有了动静,抬眼看了一眼时序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