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……活菩萨,济世悬壶,行医天下?”
季昌宁嘴角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,眼神里带着些许调侃,顺着时序政的话说道。
语气轻柔温和,并没有因为时序政突然发脾气就冷脸相待,或者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。
反而很温柔地看着时序政,缓缓开口解释自己的由:
“对不起,但你刚刚乱动,很容易把伤口崩开,造成二次伤害,对不对?”
“我下次注意,会先跟你说清缘由。”
季昌宁轻轻抬起手,动作舒缓地摸了摸时序政的脑袋,手掌温柔地在他的发间摩挲,眼神里满是歉意。
“也会肯定你的付出,是我疏忽了,对不起。”
许是经历太多否认,经历太多委屈,季昌宁对时序政,反而更温柔,更心细。
其实,在心底深处,时序政知道这是为什么。
因为没人给季昌宁讲过道,没人在他委屈的时候,会耐心去安抚,更无人在意他的情绪。
所以季昌宁把他缺失的,都补给了时序政。
“这还差不多……”
时序政乖乖把手搭在季昌宁手心,任由他给自己上药。
“哥哥,对不起哦,我刚刚朝你发火。”
事后,火气上来,乱发脾气的小狗,也会乖乖认识自己的错误。
并且诚恳的道歉。
“没关系——接受。”
季昌宁笑了笑,依旧蹲在他面前,给他专心上药。
可脖子后面,不经意漏出的疤痕,让时序政心疼不已。
没等季昌宁上完药,时序政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,紧紧环住季昌宁的脖子。
他把脸深深地埋在季昌宁的颈窝处,闷声说道:“你活下去,好不好。”
他微微抬起头,眼神中满是恳切与焦虑,额头紧紧贴着季昌宁的脸颊,
“乖乖吃我给你配的药,不要再偷偷倒掉,我可以补好你的身体。”
说到此处,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,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:
“我受不住你们任何一个人,离开的苦了。”
季昌宁听到这番话,微微愣住了,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错愕,原来时序政都知道。
其实在这十年以来,他一步、一步,为自己的死亡精心铺好了道路。
从未想过,计划会有意外和变数。
在这一个月之前的三十多年里,于他而言,是没有任何可值得留恋的。
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,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。
其实……
留恋什么呢?
恨他的爱人,厌恶他的师父,从不承认他的师门,疏离他的师弟……
还是尔虞我诈的朝政……
视他为敌的亲兄弟、把他当做棋子的父皇母后……
这样的一生,有什么意义吗?
时序政见他不说话,只当他还是一心求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