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等会儿。”雷春龙打断她,沉默很久,犹疑地问,“这种……不会有啥不好的后果吧?”
刘钰愣了愣,没多想,脱口回道:“我能理解你的顾虑,放心好了,报应找不到你——”
“我不怕!”
他再次打断她,不容置疑,“是你!对你有没有啥后果?如果有,这事就此拉倒,我只当没听过。还有——”
他沉吟一下,“听哥一句劝,别拿自己做赌注,你还小,大好的人生在等着你呢,我不想看你再遇到啥危险了。”
刘钰默默听着,仰脸看向镜子中的自己。
黑白分明的眼珠嵌在灰败的脸上,通红的血丝遮盖了眼角残余的水光。
被玻璃渣子迸溅而成的血痂,远看就像青春痘,乱七八糟排布着,丑且触目。
她撩开散乱在额前的头发,露出那块指甲盖大小的伤口——周围堆起青里透紫的肿块,轻轻一碰,便钻心疼。
可疼痛总能使人清醒。
刘钰看着自己眼底的茫然快速被狠戾替代,回味着爷爷说过的话,告知雷春龙:“我不会有事的。你别忘了,我是灵媒。”
雷春龙再度沉默。
双双仅能在听筒中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声,好半天,他下定决心道:“那成,等我消息,处理完车祸的事我去找你。”
“嗯。”挂断电话,刘钰在原地站了半晌,又给他发条微信:
一切小心。
他很快回了过来:
你也是。
她推开卫生间的门,慢吞吞晃到沙发坐下,又一次摸向额头的伤口。
爷爷的话犹在耳畔:“人吶,面相很重要,不只是眼睛鼻子嘴长得好就命好,一颗痣、一道疤都在命运的算盘里头。有的人不懂哇,点痣、留疤……这相一破,说不准哪条运就断送喽……”
这话,她也对好奇的香客说过无数遍。
但说的再多又能怎样呢?
凡事轮到自个儿身上,谁可以心无旁骛?
用力戳戳伤口,刘钰疼得嘶气,心里的盘算愈加清晰笃定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