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笑着笑着,那些人,个个都变成了你。”
“是你,却也不是你。表情扭曲的好像鬼,笑声也鬼哭狼嚎的,我常常在梦里惊醒,过了很久才不做那样的梦。”
“可梦却不肯放过我。每当我感觉自己被命运压制的透不过气,它就会突然出现。甚至不久之前,我还梦到过——”
“大雪地里,我似乎怀着孕,跪在你面前哭着求你。你,像我的仇人一样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慢慢收声,目不转睛看着泣不成声的高大男人。
他的五官亦如当年那个没心没肺的少年般明媚阳光,唯有眉眼,透着一丝成熟的沉稳。
不止有沉稳,还有难以融化的忧怆,深深盘踞在男人湿润的眼角、纠结的眉心。
刘钰一言不发看着他哭。
而他哭着哭着,颓然跪在她面前,向他心向往之的神,乞求宽恕。
沉默半晌,刘钰微仰下巴,掷地有声告诉他:“我能原谅你,但我无法替18岁的我说没关系。”
伤害或许会被时间淡化,伤痕却不会在岁月流逝中消失。
这个道理,经历过鬼黄仙折磨的张勋可感同身受,于是长跪不起。
刘钰费劲巴拉把他拽起,好声好气劝不动,到底急头白脸唬得他不哭了。
然而出门的时候,张勋可咬牙切齿冲她发誓:“我要再伤害你,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!刘钰,我这条命你随便处置都行,你说了算!”
刘钰先是愣了愣,继而摇头失笑:“傻缺吧,我要你命干啥?”
她有些纳闷——
这年头是咋了呢,碰见的男的表白都不说“我爱你”,动不动要给她命,她又不是阎王爷,要那么多命有啥用啊!
可这家伙认真起来,作势又要来场期期艾艾的辩解。
刘钰赶忙打住,板着脸冷哼道:“口说无凭,整点实际的,小老弟。”
轮到张勋可发愣了,却下意识又要掏钱。刘钰“扑哧”乐了,像看傻子一样笑话他。
张勋可臊的满脸通红,撇开目光不与她对视,她歪头伸出拳头,凑到他眼皮子底下弹出尾指。
“拉个勾吧,”她笑吟吟说,“就当咱俩结盟了。”
又是一愣,张勋可破涕为笑,臭屁兮兮撇着嘴,用力勾住她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