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季又重新弯下腰,扶着?博古架遮掩自己,
“你不?用管。”
程亦歆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无措,她?素来端庄沉稳,与贺青云相处时?一直是主导的一方,而现在那个主导之人好像换成了裴季。
这种转换令她?莫名生?出几分安稳感,好似这个人顶天立地,可以给人遮风挡雨。
没有女人不?想被爱护被维护,如果不?能,定?是身边那个男人不?够强。
程亦歆心情复杂难言。
裴季见程亦歆好一会儿没说话?,以为自己吓到她?了,温声问她?,
“程姑娘,敢问,我明日可以去首辅大人跟前提亲吗?”
程亦歆双手搅在了一处,低着?头呐声道?,
“可以。”
裴季重重喘了一口气,提着?蔽膝起身,“那我先走?了。”
程亦歆睃来一眼,见他?将蔽膝提得高高的,担忧道?,“你行吗?”她?只是想问他?能不?能回去。
裴季对着?这三个字,实在不?知?道?怎么回,朝她?无奈一笑,“你放心。”
程亦歆红了脸。
夫君,你怎么知道我喜欢……
翌日裴季私下求见程明昱,说?明求亲之意,裴季其?实是程明昱的老部下了,二人?共事多年,裴季人?品能耐,程明昱心底是有数的,家世门第也?没的说?,问过女儿之意,便应了婚事。
接下来便是下聘请期,程家的意思是明年开春再?嫁过去,怎奈明年是无春年,全京城的婚事皆扎在年前举行,两家也?不例外,请过钦天监看日子,定在腊月二十,婚期十分紧张,程家开始紧锣密鼓准备,定亲那一日,三姐妹齐聚程家,彼时程亦安小?腹已明显隆起,到了能吃能睡的时候。
陆栩生在前线也?十分吃紧,毕竟是高原作战,大晋将士水土不服,战况胶着,可三位主帅谁也?不退缩,前赴后继从卫所调兵涌去车汗,大晋和北齐将士在车汗国都下打得?难舍难分,幸在陆栩生的偏军及时赶到,抄了北齐后路,北齐大军溃散,沿着天山一带逃窜。
而负责北齐断后的恰恰是北齐南安郡王的一位对手,南安郡王在前线打得?正投入,援军掉了链子,让他的功勋毁于一旦,他气得?暴跳如?雷,遣人?去北齐皇帝处告状,北齐皇帝自然安抚一番南安郡王,惩处了那位羽林卫大将,车汗国的胜利果实被陆栩生独吞。
只是这位羽林卫大将军也?不是等闲人?物,回京被“审讯”时,密见皇帝,觉着南安郡王有些不同寻常,皇帝问他有何不同,大将军又说?不上来,北齐皇帝露出深思。
南安郡王是一位难得?的帅才,擅长领兵作战,皇帝面上把?他当剑使,心里其?实一直是忌惮的,当年南康王风头盖过这位皇帝,皇帝对南康王府一脉并?没有表面那么信任,下令严密监视南安郡王。
如?此陆栩生把?控了车汗国,重兵压在车汗国都之下,车汗国才晓得?这是引狼入室,又是一番激烈的争斗,最?终车汗国决意向大晋称臣纳贡,至于如?何辖制车汗国,陆栩生不可能独自拿主意,又回了一趟京城。
彼时已是十一月中旬,今年程家的亚岁宴程亦安没去,大雪压城,她又挺着肚子,无论如?何不敢出门,人?没过去,程家却是送了好?几大车子礼来,她与陆栩生的库房都塞不下去了,于是程亦安对着半夜赶回京的男人?说?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