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巾不紧不慢地拒绝道?:“下官恳请殿下三思,这二人是您宫里的人,下官怎敢收下他们?”
华瑶道?:“他们不是我宫里的人。”
葛巾道?:“下官斗胆问一句,他们是从哪儿来的?”
华瑶简略回?答:“沧州。”
葛巾追问:“您认识沧州的商人吗?”
华瑶反问道?:“你还想打探什么消息?”
葛巾连忙说:“不敢,不敢。”
她们二人止步在厢房的正门之前。
华瑶再次开口:“实不相瞒,葛大人,我这一趟来虞州,不是为了?游山玩水,而是奉了?父皇的密令来办事,至于我要办什么事,为你着想,我不能透露只言片语。”
葛巾的额头隐现冷汗。她对京城的党争早有耳闻,也明白?皇族一向擅长威逼利诱。
烛火闪烁,华瑶的声?调更低沉:“虽说我大梁朝男女皆可为官,但习武之人毕竟是少数,女官也是少数。内阁重臣无一女子,我当然明白?女官的难处,先前我听闻你的政绩,心里难免有了?爱才惜才之意,你应该也能感知一二吧?”
葛巾差点跪下磕个响头,杜兰泽一把扶住了?她。
葛巾稳住身形,诚惶诚恐道?:“殿下之仁德义气,下官没?齿难忘。”
葛巾的言行如此谨慎,态度如今恭敬。华瑶暂时放下了?心,就让葛巾离开了?。
卧室之内,侍女点亮了?两盏白?纱琉璃灯,灯火影影绰绰,纱帘缥缥缈缈,床榻上?铺好?了?干净柔软的枕头和棉被,虽然比不上?京城的宫殿,倒也是个休整歇息的好?地方。
华瑶伸了?一个懒腰,又和杜兰泽耳语几句,杜兰泽便先告退了?,这卧室里只剩下华瑶和谢云潇两个人。
华瑶熄灭了?一盏蟠花烛台,走到谢云潇身边,毫不避讳道?:“我担不起弑兄的罪名,晋明却是非死不可。只要皇帝以?为晋明仍然活着,我们就能留在虞州或秦州,运气好?的话,说不定?还能回?凉州。”
谢云潇提醒道?:“我们必须妥善处理晋明的遗物,绝不能让葛巾察觉到蛛丝马迹。”
华瑶杀害晋明的那一夜,顺便抢走了?晋明随身携带的金银财宝。
她尤其喜欢晋明的一枚翡翠扳指。那扳指原本是番邦小国的贡品,成色极佳,碧翠欲滴,当属十分精巧的宝物。晋明成年的那一日,太后把扳指赏赐给了?晋明,真?是天大的浪费。
华瑶把扳指从口袋里掏出来,对着夜明珠一照,她忽然注意到,扳指的内环刻着一行复杂的暗纹,纵然她在皇宫见多?识广,她也猜不到这样的纹路究竟有什么用处?
“你在看什么?”谢云潇问道?。
华瑶收好?扳指:“我什么也没?看。”
她坐到了?谢云潇的腿上?:“你别担心,葛巾永远也不会?知道?我们在风雨楼做了?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