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发酵至此,已经变成了格外荒唐的局面。地上一片狼藉。牧舟的血,心如死灰中随手弄碎的玻璃管,绿色和红色交织在一起,变成奇妙的蓝色。
木仓坠落在了地上。
子弹落下的声音如同时钟在滴答转动,她听到了血液再度在体内流淌的声音。
牧舟的眼依旧是蔚蓝色的,不见任何阴霾,“我……”
他还没有说完话,就被司晴抓住手按进怀里。
她的确饿了,饿得只能反出一点胃酸。空荡荡的胃里只有烧灼胃壁的酸液,一点也没有胃口。
像是要确认手中的温度是否真实,司晴使用的力道几乎要掐破牧舟的手心。直到那双冰凉的双手慢慢沾上她手心的潮热,一点点恢复体温,她大松了一口气,如濒死的鱼一般喘气。
注入血管的药起了作用,血液变得炽热无比,她渐渐能思考了。
这是奇迹吗?不可思议。她明明看着牧舟的闭上了眼睛……
和牧舟相拥着,她才勉强没有倒地。
青年温顺地垂下眼,温热的舌头濡湿了她过分干燥的下唇,像是动物在互舔皮毛,不含任何□□地亲吻她的嘴唇。像是在照顾司晴过于激动的情绪,他的动作格外小心,小声哈着气,将所有的哭腔憋在喉咙口。
“姐姐,我不走了,你也不许离开。”他发出微弱的哽咽,“对不起,我不该这么任性的。”
什么生啊死的,司晴在哪里,他就跟去哪里。这么简单的事他却现在才明白过来。
司晴迟钝地抬起眼,感受到嘴上加重的重量,一口咬了上去,直至尝到甘甜的血液,她的眼中才回复了清明。
被咬痛的牧舟加重了呼吸。粗糙的舌头像是尝到了甜头,被鼓励地伸入她的口腔,也不知道抚慰,肆意地夺取着司晴口中的津液。直到司晴抓住他的头发,他才喘着粗气停止。
司晴把歪掉的眼镜扶正,蹭掉唇上的液体,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克制:“躺好,我先帮你检查身体。”
牧舟还陷在刚才的情绪之中,见着她起身,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。他看着那双浅褐色的眼眸苦笑:“还在难过的只有我呢。”
他不再多言,配合司晴完成了检查。
除了还有些虚弱,光从书面的报告来看,除了依旧维持着兽尾和某些犬类才有的习性,牧舟可以说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人了。
只是因为0。4g?还是说是因为中和了元盛提供的药剂的原因。司晴皱着眉思考。牧舟的个例无法提供有效的证据支持,她还必须有更多的样本……
肩膀上压了重量,牧舟的吐息扑在喉咙处,“就算是现在,姐姐也一直在想着工作,我刚刚差点死掉哦,就不能多关心我一点吗?”
司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:“给你的临终关怀已经超乎我的预期了。”
牧舟舔了舔嘴唇,略长的舌头卷着从犬牙上磨过,他轻快地笑了起来:“啊,刚刚确实好像尝到了咸咸的东西,是眼泪吧。
“姐姐舍不得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