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跟了他们好一会儿,那狗男女搂搂抱抱,有说有笑,一看就有私。这要是侧夫人,世子往后怕是得有数不完的便宜阿爷。”
这话戳到了刘旭的痛处。
过去他看那女人嘴甜又上道,以为她是怕走白凤的老路,父王老了,提前讨好他这唯一的世子,谁知她胆大包天,竟在郢州城摆了他一道。
元昊虽有些跋扈,但忠心不二,纵是一条狗养了这么多年,也该有些情分,白白送了命,那贱人如今却还安安稳稳躺在东院的床上。
庆功宴那夜的事,他也是翌日酒醒才知晓,高嬷嬷领了罚,阿娘被禁足。
最可恨是,父王暗中在筹谋什么,他竟还要从婉儿嘴里窥见端倪。
若不是那贱人易容需要人帮忙,他恐怕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。
穆明月见刘旭一动不动,挑眉继续撺掇:“我们这会儿赶过去,兴许还能将那野鸳鸯捉个正着。”
刘旭收了思绪,那匹战马只有萧绍能碰,那女人也是由萧绍守着的……但萧绍不爱说话,见了他都只行礼不开口。
“你说那人凶了你,他跟你说什么了?”
“没头没尾的,就问我狼在哪儿。”
刘旭只觉全身的血都凝住了:“你抓了他的狼?在哪儿?”
穆明月指了指火堆:“那不是吗?”
青焰上,油脂正顺着焦香的皮肉往下淌,炸开火星点点。
刘旭这才发现穆明月马鞍上栓着的那条长尾,毛色灰白相间,与萧绍那只母狼一模一样。
神仙难救,怨不得他。
尉玄策警觉道:“世子,这狼是殿下的?”
刘旭面上丝毫不显,摆手笑说:“狐媚子花样多,又爱吹枕边风,我若是挨了骂,你可欠我一顿酒。”
尉玄策暗松了口气,笑着应承:“十顿亦可。”
刘旭稍坐了会儿便说不爱吃狼肉,要去将他那两只鹿抬过来。
人一走,尉玄策忙把穆明月拽到跟前厉声责备了几句。
“待会你自己去和怀王请罪,不然,往后休想让我再带你出来狩猎。”
穆明月一脸不情愿,尉玄策知她定然盘算着去向阿翁告状,只好将他前阵子去怀王府赴宴听来的细碎风声如实相告。
“昨日皇后设宴,怀王妃也称病未至,听说是被禁了足。你见着那女人,可不是一般的狐媚子。”
穆明月噘起嘴:“都说怀王洁身自好,原来也不过如此,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。”
尉玄策不觉意外,男人年纪越大,越容易溺进温柔乡,只有看着如水一样娇嫩的美妾在身下凄凄承欢,方能找回些昔日的雄风。
但这话不好宣之于口,他只得笑骂道:“妒心这么大,待明年及笄完婚,收拾自己男人去,莫在这节骨眼上给你阿翁添乱。”
穆明月一想起这桩婚事便更来气,刚要还嘴,眉眼忽地一挑:“奸夫送上门了,来得正好。”
尉玄策转过头,远处一灰衣男子只身走来。
骤然风起,扬动绿浪翻涌,远处林间鸟雀四散。
他只觉眼前一黑,回想起方才刘旭问的那两句话……
难怪那厮屁股没坐热就要走!
萧绍在穆明月的马身旁停下,盯着马鞍上的断尾默了会儿,转头问:“狼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