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走了,阿爷怎么办?”
“我还能饿死不成?卢湛答应我了,成婚后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范阳。到时候他在秦攸家附近置个宅子,让你平日有个伴。你若不嫌麻烦,就偶尔回来住两天。”
“不麻烦!”
裴晏笑着戳她额头:“那现在是肯嫁了?”
桃儿两颊绯红,抱起那堆黄纸一溜烟地便跑了。
子时已至,远处爆竹声声,院中白茫茫一片。
死人烧黄纸,活人烧信。
他去岁烧了洋洋洒洒数千字,缠绵时她却说没有梦见他,只有一塘子蟾蜍,此起彼伏地吵了她一整晚。
裴晏呆坐片刻,最终还是提笔蘸墨,从水岸勾起。
彼时她倚在船上,与他隔岸相望。
他们就该止步于此的。
指腹蹭了蹭画中人,起身扔进炭盆里。
月色溶溶,山道边停着一辆驴车。
车夫灌了两口酒,算时辰迷药也该起效了,便松了松裤腰爬上车身,里头那娇娘子果然仰躺在几大篓山货中间睡着了。
他咽了咽,大着胆子伸手捏了一把那挺翘丰盈的胸乳,却换来娇吟一声。
“郎君这是做什么?”
她虽还醒着,却连说话都气若游丝。
车夫定了定神,狞笑道:“好妹妹,今夜可是除夕,天寒地冻,一个人多难受啊。我让你快活快活,说不定你便不想去洛都找你男人了。”
他说着解开裤腰,不顾那娘子的泣声哀求,压到她身上,埋在脖颈边猛嗅了几下。
“瞧你这满身的骚味,我可忍了好几日了。你别乱动,要不我可不保证不会弄伤了你。”
话音一落,身下的美娇娘还真就不动了,只一双眸子黑漆漆地盯着他。
“我还说大过年的,做做善事积些德呢。”
车夫一愣,下一瞬眼前便有些恍惚,顷刻间,便直不起身栽倒在竹篓旁。
“你……你做了什么?”
“我什么都没做,你自己要凑上来闻我这骚味的。”
她盈盈一笑,坐起身来,嫌恶地抹去脖子上的口涎:“好闻吗?”
车夫浑身使不上劲,方觉遭了这贼婆娘的道: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收你这条狗命的人。”
话音刚落,方才柔若无骨的一双手忽如两只利爪,一只手掐住他下颚两角,另一只不知从哪儿变出块铁片,在他咽喉处一划,滚热的血便如飞瀑迸溅。
云英擦干净脸,歪着脖子舒展了下筋骨,眼尾扫见那拇指大的玩意,忍不住拧眉,难怪忍了这么几日,原来是东西不好使。
“看在你这几日装得不错,赏你个全尸吧。”
云英跳下车,将尸身拖出来扔在路边。
满身黏腻,她只有一身换洗衣裳,还是从上一个色鬼的货里劫来的。犹豫片刻,还是抱着行囊去方才路过的那条河里沐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