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争是残酷的,胜利都是用人骨堆砌起来的。
没有那场战争的胜利是来之不易,轻而易举的。这些道理陈岁禾都明白,只是事情真落在她身上时,和明白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。
她亲手从丧尸堆里救出来的同伴们,最终又死在了丧尸堆里,这像是一个无解的宿命,更像是对陈岁禾的嘲讽。
她刚刚醒来,身体还十分虚弱,痛哭过后便昏睡了过去。
沈初漓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,独自一人守在她的身边,看她在梦中也在抽噎着,忍不住心疼。
她有些懊悔,如果自己一早阻止了尸潮,穗穗会不会就不会这样难过了?
可物竞天择,她能保护得了基地一次,那第二次、第三次呢?总会有一次尸潮,她碰巧不在的。
这是人类想要进化的代价,也是必然要进行的步骤。
沈初漓轻轻在她身边躺下,钻进她的怀里,紧紧抱着她。
陈岁禾梦到了那些队员们、同伴们,她们都笑着,没有一个人责怪她还不够努力、不够强。
没有一个人责备她接受着人类的追捧、崇拜却还没有能力将人类护在羽翼下牢牢保护者。
“队长,再见啦。”
梦里,队员和同伴们站在她的对面,脸上都挂着笑颜,挥手跟她告别。
“不要,不要走!”
陈岁禾从梦中惊醒,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打湿了枕头,沈初漓起身将床头的灯打开,担忧地看着她。
昏黄温暖的灯,和沈初漓的怀抱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,但泪水却像是坏了的龙头,一直哗哗直流。
沈初漓耐心地抱着她,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,无声地陪着她。
半晌,陈岁禾的状态才好了一些。
她把泪水擦干,哽咽了几声。
“你怎么样?”情绪刚平复下来,陈岁禾便赶紧询问沈初漓的状况,但沈初漓却只是笑笑,轻松地说道,“没事的,穗穗别担心。”
毕竟是“越级”去单挑,沈初漓身上并不比陈岁禾好到哪儿去。
身上牙印、抓痕层层迭迭,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这和她口中的没事,根本就是相差甚远。
眼见根本藏不住,沈初漓只好乖乖地任她检查。
片刻后,陈岁禾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她,惹得沈初漓有些不知所措。
陈岁禾已经失去太多同伴、亲朋了,她不能再失去沈初漓了。
紧紧被她抱着,沈初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轻轻地回抱过去。
半晌后,沈初漓趁机打蛇上杆说道:“我平安回来了,那穗穗可以和我结婚了吗?”
“不行。”陈岁禾推开她,十分严肃地看着委屈地要哭出来似的沈初漓,“我觉得,我们还需要培养一下感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