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下。”
工藤新一被迫坐下了,在几个月前就明晰的事实,近身战上他与布尔盖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,而此刻对方的手指就搭在他的动脉边上。
鹤见业缓慢地扫视全场,与无数双眼睛对上,他坦坦荡荡地露出自己那只威胁的手,随手捏碎工藤新一的麻醉手表后冷眼旁观探员们变了脸色,报告会是瞬时发生,通缉令将再度重启,但这些都不会是问题,只要赤井秀一也不能从他手里抢下活人,贝尔摩德的表演就是安全的。
他的优点里有信守诺言这条。
“为了贝尔摩德,你竟然破坏了和fbi一直以来的良好声誉!”工藤新一知道自己和布尔盖不是同类人,但也没想到对立来得如此之快,“既然早就不是组织成员,为什么还要站在组织那边?!”一时间,少年的声音听起来近乎咬牙切齿,即使组织落网,他本来还以为会拥有一个神秘的朋友。
但布尔盖击碎了所有可能。
“我的确不再为组织服务,我只为我自己而活。”墨镜再次该死地挡住了鹤见业的一切神情,唇角没有一丝弧度,“fbi是我的合作对象,所以我替fbi扫清叛徒,而贝尔摩德是我的朋友,那么我就尽朋友应尽的义务——不用想太多,工藤新一,你应该庆幸自己的价值足以让fbi迟疑。”
否则你的动脉已经被我撕裂,他暗示性地在皮肤上加了点力。
名侦探说不出话来,这一刻的布尔盖比他见过的组织成员都危险,游刃有余,也毫不留情。灯光依次暗了下去,幕间即将结束,再不说点什么,恐怕一切都晚了。
“我们曾经是朋友吗?”他坐得笔直,最后一句话留给这个愚蠢的问题。
“我们曾经是朋友。”对方轻声肯定了这个最后的愿望。
那就太好了。工藤新一遥遥远眺那一方舞台,目光里的温度一寸一寸低了下去。
那我们就可以不留遗憾地成为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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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时间迅速流逝,两个人在欣赏舞台的同时坐视了观众席上的一切暗流涌动,不是只有fbi偷渡了枪支进来,但工藤新一知道布尔盖不会抢先开枪,而且他也不会让fbi有开枪的余裕。
“池青?”在鹤见业又一次扫了眼手机后他终于问了出来,池青的目标是不择手段地毁灭组织,但作风完全没有鹤见业那么酷烈直接,他更喜欢布局后委婉和平地达成一切……当然,要是被人破局了他也用更暴力的方式回敬。
但工藤新一还是很难想象,池青会有帮助贝尔摩德做场外支援的一天。
“不是。”鹤见业划清了自己和池青的关系,一天痛失两个朋友还是太刺激了点,何况名侦探不和前职业杀手扯上关系是他们已经决定好了的,对双方都有利,但和池青决裂可不在计划书上,池青本人自诩这个叫选择□□友,把正确的那一部分展露给正确的人,正如谁也不觉得宿海集能和琴酒放一块。
剧目已经走向终结,金色的女王悲痛地宣战,是她唤醒圣杯也是她仇恨着圣杯,无论如何,她宣誓将与圣杯的秘密同归于尽,最后一支歌仍是贝尔摩德所负责,是一支临死前的哀歌,却也带着超脱生死的神性与魔性。
“……不要哭泣,不要哭泣,祝福我吧,消逝在世界之人!朋友啊,永别了,这错误绝不再犯,这秘密神所不能!”
没有人知道贝尔摩德究竟凝视着哪里,工藤新一怀疑自己看到了微笑。
女王的手垂下了,猩红幕布合拢的那一瞬,掌声如雷,名侦探是唯一没有鼓掌的人——因为他在如雷的掌声里听见了一声枪响。直觉告诉他,那来自赤井秀一的狙击。
然而鹤见业毫无反应,或许正如他所说,他只负责剧目进行时的顺利……工藤新一苍白着脸,思绪沸腾,却发现那道幕布竟然重新拉开了,空旷而黑暗的舞台上只有一个隐约的身体轮廓,他瞬间确认了成功的可能性。
不,那不是贝尔摩德,是个不认识的青年男性,盖着金色的面具。所以还是贝尔摩德逃走了吗,名侦探脱力般躺回座位,因此没有关注到鹤见业一刹那间的皱眉。
那是另一个本不该出现的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