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上守将顽强,城下鲜卑各部头人同样入夜不眠。大营连绵,寨垒叠锁,灯火通明的校场上,一队队士兵紧急集合。火焰摇曳,倒映出重重人影,一杆杆凌厉的枪矛在明光下闪着寒芒。军阵前,拓跋焘高大的身影屹立挺拔,声音洪亮:“汉人卑鄙,只会躲在城墙后面猥琐偷袭,玩弄一些阴谋诡计…”“他们不敢出城,不敢与我军堂堂正正决战…”“如今大军被这等软弱的懦夫羔羊,阻于区区一座丈高的土城前,蹉跎数日不见寸功,这是我等的耻辱”“是会伴随着我们一生的劣迹,若不能破了此城,我等将永世被族人嘲笑抬不起头来”拓跋焘此番带出来的六万大军,皆是北部和王庭精锐,自有军队荣誉感他们以往砍杀汉军,如杀鸡屠狗,如今却被人反了过来“踏踏!”拓跋焘纵马从一名名头人面前缓缓掠过:“韦族的勇士们,你们还能战否!”“战!战!战!”“战!战!战!”“战!战!战!”气氛所染,数万人同时怒喝,滚滚的咆哮声震动四野。这些士兵,皆是百战精锐,是韦族最精锐的刀锋他们曾追随檀石槐南征北战,打的汉朝和亲,逼的汉帝纳贡,州郡县府什么样的城池没有破过。但是如今却被一座小小的土城,挡住去路,这让他们脸上无光。士气可用,拓跋焘随即抽出随身佩剑,指城怒喝道:“今夜就让我等用手中的利刃,划破那面城,屠尽所有顽抗之敌!”“屠城!屠城!屠城!”“屠城!屠城!屠城!”“屠城!屠城!屠城!”踏踏,怒喝声中,一队队士兵在头人的带领下迅速出寨列阵,要攻破城池!鲜卑人的怒吼,也震动了城上正在休息的王修,他武艺高强耳目灵敏,比普通士兵先一步反应过来!“夜战!”王修望着鲜卑大寨前,鱼贯而出的火焰长龙。他内心凝重道:“看来拓跋焘也知道僵持下去的凶险,如今是想要孤注一掷了…”夜战的凶险是大多将领都晓得道理,拓跋焘此前也吃了教训应该已经明白,但是看如今的架势,恐怕今夜又是一场恶战!“既然鲜卑人想战,老子便奉陪到底…”想到这里,王修蓦然转身,眸光在一众亲卫和黑甲士兵身上扫过:“吩咐下去,让各部准备好火油滚木,今夜不要吝啬,让兄弟们杀个痛快…”“快,把所有滚木火油都抬上来…”“所有人都打起精神,准备作战…”命令下达,城上守军迅速行动起起来,滚木火油乃至火箭一一上城,然后被分发到各部士兵手中。火油滚木乃是守城利器,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火油或许会缺乏,但滚木雷石等物却可以随地取材。且夏军背靠雁门,背靠整个并州,主场作战,物资兵员皆不缺。鲜卑人,想要破城,那也要问问他王修手中的刀,答不答应。夏军在紧急备战的同时,城下的鲜卑人也在迅速列阵,方阵紧密人影重重,他们手中的火把将整个城外大地照的通明如昼。营寨前,拓跋焘亲临战场,鼓舞大军士气:“没有谁可以阻挡我等回归草原的脚步,汉人不能,夏军同样也不能!”“今夜,破此城,后方便是一望无际的坦途,任由我等纵马驰骋…”“破城!破城!破城!”“破城!破城!破城!”“破城!破城!破城!”呜呜咚,号角声响战鼓雷动,攻城士兵高举火把,踩着鼓点的频率迅速向县城发起进攻!呼呼,北风呼啸,裹着漫天的火光掠过大地,映照出一片片森寒起伏的枪林!“放箭!”随着一声令下,城上的箭矢如期而至!“嗖嗖!”箭矢穿空,在不见五指的天空中划过死亡的咻咻声,尖锐的风啸声刺人耳膜,城下的士兵不禁精神紧绷头皮发麻!“盾,快举盾!”尽管头人们紧急下令,但因为夜色的原因,谁也不知道箭矢会落入何方,这种等待危险的感觉让人发狂!“剁!剁!”箭矢入木,沉闷而急促,但士兵们听到更多的却是袍泽的惨嚎声!“噗嗤嗤!”鲜血在火焰中绽放,然后化作热流洒落大地!“嘶,啊眼!”“啊,我的腿!”惨嚎声此起彼伏,刺激着士兵的耳膜与心绪,夜的危险笼罩,使人的各种感官不自觉的放大。一声轻微的向东都能让人心生警惕,而四周不断传来的惨叫声更是催人欲溃!士兵们是勇敢而又敏感的,勇敢的他们可以克服对死亡的恐惧,无视对方的刀枪利刃在战场上奋勇杀敌。敏感是他们容易被袍泽的情绪所感染,特别是夜间这种,感官被无限放大的战场。稍微的风吹草动,都能有可能引发更大的混乱,乃至营啸。“不要乱,继续冲!”“杀上去,与他们贴身肉搏,我等手持利刃便不惧厮杀!”各部头人不断的挥舞手中火把,光亮更明,映照出他们声嘶力竭的面孔,激励鼓舞着族人的士气!鲜卑人无疑是英勇的,他们在各部头人的安抚与激励下,逐步克服心中的恐惧,不断前冲!“砰砰!”云梯架墙,一队队士兵将手中的火把扔上城,而后手脚并用,迅速攀登准备肉搏:()三国,从黄巾起义开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