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玮海挑衅地斜睨着邴温故,双眼和?面部表情都在诠释着你能拿我怎样?的无声嚣张。
有一道寒芒在邴温故眼中?一闪而逝,邴温故微侧身?,宽大的官袖一甩,侧身?抽出身?后丛林的刀。
锋利的刀柄在刺目的寒芒下闪着阴森森的冷光,下一瞬间这道冷芒来到了赵玮海的颈上。
咕噜噜一颗人头滚落在地,温热的鲜血如同?一场迟来的大雨浇灌在土地和?周围人身?上。
邴温故手?持沾血的宝剑立在那?里,这一刻的他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。
“啊啊啊!!!”一声声惊惧的叫声响彻开来,小孩子的哭嚎之声夹杂在其?中?,很快被?身?边惊恐的大人捂住嘴,就似生怕他惊动什么恐怖的怪物。
邴温故转身?,半边脸庞染血,他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向那?人望去。
四目相对,南锦屏的眼中?没有害怕、没有恐惧,甚至没有觉得他残忍。
邴温故只在那?双眼中?看到了心?疼,和?南锦屏抬起的拿着手?帕的双手?,那?动作似要为他擦去脸上沾染的血迹。
这一刹那?所有付出和?那?所有的毫无保留的爱意都有了回报,胜过千言万语。
“只要你不怕我就好。”邴温故嘴唇微微翕动,无声呢喃着,嘴角露出一个发自心?底的笑意。
邴温故的这个笑容,让周围人觉得毛骨悚然。怎么有人可以在刚刚杀人后,露出这种发自内心?的愉悦的笑容。
这真的不是修罗道里爬出来的恶鬼吗?
邴温故的笑如昙花一现,刹那?绽放,刹那?消失。
邴温故对着身?后的衙吏们命令道:“全部带走!”
衙吏们动作迅速的像是被?训了十年的老兵,麻利的上去拿人,一个比一个快速,好似谁慢了一步,就会如赵玮海那?般被?当?场削掉脑袋。
丛林的刀被?邴温故征用了,他没敢上前去要,而是冲上去空手?抓人,也不肯原地傻站着。
那?些前一刻还叫嚣着跟邴温故叫板的粮商们这一刻腿都软了。
邹东家还能勉强站立,韩东家已?经双腿面条一样?,根本支撑不住身?体,直接瘫软在地。程东家在被?衙吏从地上抓起来的那?一刻直接吓尿了。
邹东家虽然还能勉强站着,但是双腿抖成面条,根本无法靠自己独立行走。他被?两名衙吏架着,粗糙的往府衙的方向拖行。
邹东家只觉得那?不是通往县衙的路,而是通向往生的黄泉路。他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,好像没有脑袋似的。
“大人,邴大人!”邹东家哀求道:“小人愿意降价,求大人饶小人一条命。大人说多少钱,小人米铺里的粮食就多少钱!”
韩东家同?样?被?拖行着,他跟着鬼哭狼嚎道:“大人,小人愿意把米铺里所有粮食都无偿捐赠给大人,只求大人不要削掉小人的脑袋。”
“小,小人也是。”程东家觉得他已?经大声喊出自己想说的话。实际上他被?吓到只是在喉咙里咕噜两个无意义的音节。不仔细听?都听?不到,然后就白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。
所有粮商都在一片哀泣的求饶声中?被?带走,邴温故留在最后,他深深望了眼南锦屏,在南锦屏回以微不可查的点头后,大踏步跟在衙吏身?后离开。
人群缓缓散去,只留下一滩血迹,就连赵玮海的尸体都被?衙吏们收走了。一切都似没有发生过,可是一切却又真真切切的发生了,深深烙印在所有人心?目之中?,永不可磨灭。
南家人和?邴家人跟着众人离开,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南锦屏没有跟上来。转过头就看见南锦屏静静杵立在原地傻了呆了一般。
南锦屏不知道何时满脸泪水。不是恐惧,更不是矫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