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扶楹望着那不远处的二人,心?里竟是出奇的平静。
赵徵性子其实是有些孤傲的,幼时不显,年纪见长时,那些隔阂便渐渐的显露了。兄弟姐妹中,唯有一母同胞的赵商絮与他亲近些。
说起来?,他们二人这点倒是颇为相似。
正是知他性情如此?,从前苏扶楹在他面?前献殷勤时,虽觉上赶着不好,但也从不觉难堪。
可?便是这样一人,方才?主动朝华缨走?去,二人不知说了什么?,姑娘明?艳的脸上神色生动,赵徵半张侧脸朝着这边,隐约瞧见那眼角眉梢的冷意?消融。
“那处怎么?了?”手帕交察觉她的视线,疑惑问着便要瞧去。
“无?事,烟花有些迷眼睛罢了。”苏扶楹语气淡淡的说,身?子侧了侧,挡住了她的视线。
漆柱后,华缨说完那话,像只斗毛的孔雀,昂首挺胸的看着他。
一脸的‘你说呀说呀’的挑衅神色。
赵徵默了片刻,无?语不觉带了些无?奈道:“狐狸毛都秃了。”
那结缨系带勒得太?紧,一圈狐狸毛压得秃了,宫人梳着打理,也不见好,小心?翼翼的禀来?,他彼时在读书,怔了片刻,只让他们收起放好。
华缨听得这话,想起那夜长街之上她撒酒疯往人家?脑袋上爬,眼珠子心?虚的转了转,颇觉理亏,小声问:“我啃的?”
赵徵眼皮一跳:……
片刻,道:“你也没到茹毛饮血的份儿?上。”
华缨罕见的沉默了。
她竟是一时间听不出这话是否是好话。
烟火照亮了半边天际,他们站着的这处僻静些,但也能听见那边簇拥观烟火的低声细语。
几声窸窣,华缨还未抬眼,却见一只骨节分明?的手递来?面?前,手指修长,食指指根处有一颗小痣,颜色不深,尚不如他今日穿着的衣裳色重,可?却衬得那手指冷白,似雪。
细长宽阔的掌中躺着个福包,瞧着不像是宫中制样,红底锦缎绣福字,很是寻常。
“给我的?”
华缨盯着那颗小痣片刻,抬眼明?知故问。
“新?岁福礼,安康顺遂。”赵徵说。
亮起的烟火照在脸上,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。
华缨手指忽的有些痒,蹭了蹭廊柱,脸上神情颇为认真的给他出主意?:“殿下怎么?不等五月端午再送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