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夜,华缨做了个?梦。
梦里,白日唱曲儿的哥儿,不知怎的长了张赵徵的脸,寡淡又清冷,长发散着,系着根翠绿的发带,一袭薄衫,健硕而紧致的胸膛欲隐欲现,底下的堂客让他再唱一曲,赵徵却是看着她,那双眼?眸以?朱砂勾起了眼?尾,艳丽至极,他捡起她放下的五枚铜板,赤裸着朝她走近,华缨不知怎的,心口忽起迅疾,如夜袭骏马奔腾,也好似擂鼓宣天,偏偏,只?有她能听见。
脚下的步子一寸挪不得,华缨口干舌燥的看着赵徵在她面?前停下,手心忽的凉了下,被塞进来什么?东西,那张冶丽的脸朝她靠近,近得华缨都能看见他眸底的自?己,她的目光不受控的往下挪,越过高?挺的鼻梁,落在了那双唇上。
赵徵的唇很薄,显得薄情?又冷淡,可又是那样艳,像是她吃的樱桃,华缨悄悄咽了咽口水,她想……
忽的,耳畔气息轻动,华缨呼吸一滞,脸颊红了,紧接着便听他淡漠道——
“真穷。”
华缨:!
被气醒睁开?眼?时,屋子里一片漆黑,薄薄的窗纸透出点点星亮。
华缨瞪着帐子半晌,气恼的蹬了蹬脚,脚底蜷缩着睡得正香的年糕发懵的一骨碌爬起来,乱糟糟的毛发根根透着不解,做甚踹它?
小白狮长大了不少,可还是喜欢团吧在华缨的脚底睡觉,冬日里冷,华缨喜欢抱着它,可这八月盛夏时节,却是被它挤得生汗。
“睡吧……”
华缨略显心虚的摸摸它,将小白狮哄着爬下又去入梦,她做贼似的卷着锦被盖过脑袋,想要藏住那张在睡梦中羞涩红透的脸,心口的悸动还未缓去,闷在被子里,当真如那梦里鼓擂似的。
赵、徵。
太子殿下呀。
这几字悄无声息的在她心口爬过,留下丝丝缕缕的痒意。
华缨不知何时又睡着了,醒来时,天光大亮,回想后半截的梦,却是什么?都想不起来了,唯记得前半段梦境中的悸动。
用过早饭,华缨吩咐人?去牵马。
脚步欢快的出府时,却是在府门前的街角处见到了睡梦中的那张脸。
她脚步一顿,怔住了。
炙热的日光落在身上,华缨有一瞬的恍惚,竟是有些?不辨梦境之感。
四目相对,片刻。
赵徵似梦里般朝她走了过来。
华缨不觉吞咽了下口水,努力将目光落在那双没有描红的眼?睛上,克制着不去看他的嘴巴。
也不知可是真的红如樱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