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他自己的这个脾气,没有当场发怒,已经算是给了张雯最大的脸面,顾及当初那份情义了。
离开那个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后,陈诚的心情并未因此而轻松多少。
他一边走,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,拨打着张雯的电话。
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那句冷冰冰的“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”。
陈诚的心愈发沉重,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:“张雯,你到底在哪儿?”
他突然想起,张雯曾经跟他说过,这次要跟组去深山采访,那深山之中想必是没有信号的。
想到这里,陈诚无奈地叹了口气,回到了张雯住的那个公寓。
一打开门,房间里空荡荡的,寂静得让他感到有些心慌。
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卧室,一头倒在床上,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被抽干。
这一晚,陈诚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,他一直盼着张雯能给他回个电话。
直到窗外的天空渐渐泛白,他也始终没有等到那熟悉的铃声响起。
第二天清晨,陈诚无精打采地来到外面的小摊上,随便要了些油条和豆脑,胡乱吃了几口就赶奔单位。
到了单位,陈诚强打起精神,先帮着辛市长处理了一些日常事务。
他专注地看着文件,认真地回复着每一封邮件,忙碌的工作让他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。
处理完这些事务后,陈诚向单位报备了一声,便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看望辛铁树。
他早已是这家医院的常客了,住院部的工作人员见他过来,连盘问都未曾有,便直接让他直奔辛市长的病房。
陈诚轻手轻脚地走到病房门口,刚要抬手敲门,却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在交谈。
“辛副市长,我代表组织来向您谈话。贺云霆的儿子贺长捷涉及组织非法活动的事,您知道多少?”
陈诚的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贺云霆?贺长捷?这两个名字对他来说完全陌生。
他们与辛铁树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,为什么马文才会来询问辛铁树?
陈诚不由得停下了敲门的动作,静静地站在门外倾听。
只听辛铁树说道。
“贺长捷人在省城,而我却在距离省城一千里以外的横江市,他做了什么,我如何能知晓?”
马文才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。
“谁不知道您做治安大队长的时候,就曾经得到了时任副省长的贺云霆的赏识,一直到他调任到京城治安部当副部长,你们之间来往不绝,他儿子贺长捷做的那些事,您会不清楚?”
辛铁树回应。
“马秘书,您认识傅厅长也有些年头了吧?”
马文才明显愣了一下。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辛铁树反问道。
“听说市中心大街立交桥是一个名叫傅小雷的人承包的,现在这个桥莫名其妙地垮塌了,不知道马秘书对此知晓多少?”
马文才冷哼一声。
“你休要血口喷人,这跟傅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,都是手下人欺上瞒下弄出来的,当心傅公子告你诽谤!”
辛铁树壮然笑了笑。
“您跟着傅厅长这么久,都不知道他儿子承包的这些事,更何况我这离开贺部长许久的人,其他的事又怎能了解得那般清楚呢?”
马文才被辛铁树这番话怼得一时语塞,就放缓了态度。
“辛副市长,您应该清楚,上面的人已经掌握了贺云霆违法乱纪的一些证据,也掌握了他儿子贺长捷参与一些不规矩活动的证据,找您来,只是希望您能提供一些线索而已,不管您配不配合,他们都在劫难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