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他的伴侣应该会很幸福吧。迟晓想。
但他对爱情早就不抱希望。伤过一次,他无力再去爱人。
也无法结婚。
他的腺体被标记过,留着秦瀚洋霸道的信息素,每次情热期都极度渴望那个人的抚慰。
这种情况,他不可能再找伴侣。
即使和别的alpha在一起,一旦被发现,他没有彻底清洗腺体的事也就瞒不住了。
协议里那可怕的一长串违约金,他不可能赔得起。秦家不会放过他。
所以,他只能孤独终身,情热期时,靠教授配出来的模仿秦瀚洋的人造信息素缓解不适。
全是可悲的事呢。
迟晓苦笑。
“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,真的。”
他说得云淡风轻。
眼睛里因为潮热涌上湿意,不再会面露失落的alpha,他转身,脚步虚乏,只想快些回到研究室。
陆恒山似乎察觉出来,保护一般紧跟在他身边。
两人踏着树荫往深处走去,没发现身后人群攒动的远处,一道阴沉沉的目光,斧凿般落在他们身上,追了许久。
腺体和记忆都做干净了?我看看。
回忆到这里,迟晓已经感到疲劳,这段回忆中,他的处境就像陷在沼泽里,缓慢,绝望地下沉,漫长地折磨着他。
他喘不过气来,挣扎着浮出回忆,眼前的画面逐渐褪去。
和盘古号上的记忆导入仪不同,他可以挣脱记忆,但无法彻底清醒,像睡得太沉的人,刚醒来时一样。
恍惚中,他听到说话声。
“你是说,他从虫洞崩塌里逃出来了?你确定?”
低沉的声音停顿了一下,像是在和谁通话。
“尽快找到他,然后处掉。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婚礼!”
那声音阴沉,冷酷。熟悉又陌生。
谁在说话,处掉谁?
婚礼?谁的婚礼?要处掉谁?
迟晓猛地一下睁开眼,心脏跳得有点急促。
“哦!你醒了!感觉怎么样?”江教授笑呵呵的圆脸凑了上来,递过来一杯水。“这机器真先进,都不用我看着就能自动调节状态,你应该也会舒服许多。”
迟晓推开水,看向四周。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。
“刚才是谁在说话?”
“说话?没有人说话啊?”教授左右张望。
“那刚才还有谁在这吗?”
教授眨眨眼。“哦,安达尔大人来了一下,不过很快就走了。他有说话吗?我出去了一下,不知道。怎么了吗?”
迟晓抿紧嘴唇。
声音不像是安达尔,那个温柔的alpha语气也不可能那般冷酷。
是他产生幻觉了吗?
迟晓心里再度涌上不安。
但没有人能给他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