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朝阳给元蕙簪了只绒花。镜中少女寡淡的神情便显得有几分娇美了起来。她将一本厚厚的本子放在梳妆桌上。
元蕙拿起翻开:“账册?”
细细浏览起来,竟是萧淑妃准备的一应嫁妆,元蕙一下下抚摸着上头的字迹。
她认得出,这是萧淑妃的字。
上头很是贴心地分了类别,写上名字,还有数量。
叫人心中很是熨帖,“只这么几日,母妃又要准备嫁妆,又是亲手书写账册的,必定没有好好休息。”
最后一只耳坠带上时,元蕙将账册收好。心中暖洋洋地。
“咱们带点吃食,午膳与母妃一同用。”她垂下眼眸,头一回在心中得知一种名为不舍的情绪。
不舍得离开萧淑妃,不舍得出嫁了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谢惊铭,你猜我今日在当铺听着什么新鲜事儿?”
欧阳风大半个身子都快靠在书桌上,谢惊铭的眼眸凉凉地看过去。
欧阳风顿时说了句没劲,自己站起来了。但嘴角依旧带着笑:“与元文蕙有关,你确定不听?”
谢惊铭抱臂,好整以暇:“你说。若是你说的话,本殿听过。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“又或者是,你说的话,本殿没有听过。那为何本殿夫人的消息你回比本殿先知道。难道不该罚吗?”
最后一句话语,带上了冷冰冰的威胁。
欧阳风觉得背脊一凉,哪有人说不说都是错的,简直没有王法!
“不打岔了。我看见萧淑妃身边的汲云,在典当铺子。”
谢惊铭顿了顿,欧阳风继续说道:“出的价嘛,中规中矩。但就是看着,怎么有种缺钱花的偷感呢?”
偷感的汲云揣着手中一大叠的银票,狠狠松了一口气。
“还真是不习惯揣着这么多银钱。”
欧阳风见谢惊铭眼中起了波澜,更加添油加醋了一番:“那铺子虽然当得不多,但看起来很是肉痛啊!”
说罢,还严肃地看着谢惊铭:“我说非晚,是不是你那日送去公主府的东西太多了。叫你家夫人看了心中有负担啊。”
“可那已经很少了。”谢惊铭忍不住皱眉纠正。
欧阳风嘴角抽了抽,还真是壕无人性。
“但你别忘了!你家夫人只是个公主!”
“公主的银子很少么?”
“反正没有你这个圣上的手足银子多。”
谢惊铭若有所思。
欧阳风还苦口婆心地拍了拍谢惊铭的肩膀说道:“你啊。还是别太让人有负担了。万一给吓跑了可怎么办?”
那头已经被定义为银钱紧张,容易被吓跑的元蕙正从萧淑妃那里出来。
回到漪兰小院的屋子中,很是不想面对绣架上的绣品。
她抿了抿唇,上头一团乱麻的线比元蕙的思绪还要纷乱。“为何会这样?”
甚至下午朝阳提出给元蕙洒扫屋子,元蕙都拦着不让进。
废话,若是给朝阳寒露看见了。元蕙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都要被毁得连底,裤都不剩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,抄起剪子,皱着眉头将绣线上乱七八糟的线头给剪掉。
一下一下,很是认真。
将一大团绣线挑出来的时候,元蕙几乎都要以为胜利就在眼前了。
撕拉——
随着线头被挑出来的,还有先前绣得歪歪扭扭,看不出真身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