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城外,数万将士披甲执锐,旌旗飘扬,见证刘彻接受楼兰王等人的臣服。
不用旁人提醒,楼兰王还有被俘虏的西域贵族们在如此威严骇人的环境中,两腿发软,双膝跪地,头都不敢抬。
霍去病捧着放置大宛国王毋寡人头的盒子上前,单膝跪地,“陛下,此乃大宛国王毋寡的人头,臣与众将士幸不辱命,臣向陛下保证,犯我强汉者,虽远必诛!”
刘彻看了一眼,命莫雨接过盒子,上前扶起霍去病,看着面前被晒得仿佛喝了墨汁的人,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,然后看向众将士,放声大笑,“好!好!尔等果然没让朕失望!”
曹襄等人目光坚韧,齐齐高声道:“犯我强汉者,虽远必诛!”
集结的数万将士扯着嗓子高喊,“虽远必诛!”
“虽远必诛——”
声音犹如惊雷,几乎传遍了大半个长安城,震慑九霄,围观的百姓也受到感染,经不住一同高喊,“虽远必诛——”
这话仿佛有魔力一般,越喊胸腔越热,仿佛吃了仙丹一般,不少人喊得脸红脖子粗,仍然不知累,仿若上瘾了一样,知道声音嘶哑才停止。
对于受降的楼兰王等人,听到如此杀气腾腾的话,冷汗淋漓,不敢抬头,都说匈奴人凶悍,可是这汉家寻常百姓的杀气比起匈奴人也丝毫不弱。
刘彻微微阖眸,沉浸在山呼海啸的声音中。
他派霍去病、曹襄西征,不正是为了这一刻,让这些塞外胡人认清自己的身份,西域若是选择归顺臣服大汉,他自然不会亏待,往日这些西域小国仗着地理优势,暗地里的小心思可不少,这次他倒要看看还会不会安分。
此次一起来长安的除了楼兰王这种被俘虏、押送的西域人,还有西域诸国派遣的使者,都是前来表明归顺与臣服的。
虽说他们不用像楼兰王那样跪地乞降,可大家同是西域人,看到他这般下场,听着“虽远必诛”的滔天声浪,还有周围百姓的眼神,同样如芒在背,冷汗不断。
其实他们今日不想出场的,奈何此乃冠军侯、平阳侯的吩咐,他们国弱位卑,只得听从摆弄。
招降结束,就是这些西域使臣出场,西域使臣穿着代表他们国家的华丽服饰,排成队列上前,恭敬地向刘彻行礼,并且奉上国书,用不怎么流利的汉话,高声表达臣服。
这些汉话都是曹襄拘着他们学的,在出发之时,就已经警告他们,就是死记硬背,也要将臣服的汉话学清楚,让陛下与百姓听清楚,这样才有资格与大汉交流,都是锦衣玉食的贵族,不用做其他的,让其学几句话,难不成比楼兰王还难?
围观的人听着这些西域胡人那嘴乱七八糟的话,忍不住发笑。
刘彻虽然也想笑,不过为了威仪,还是绷住了。
下马威结束后,这些西域使臣就被邀进宫参加宫宴。
此时恰好长安扩建结束,城中里坊布局整齐,宫殿楼阁壮丽如琼楼玉宇,雕梁画栋,街道宽敞,车水马流,人流如织,不仅有汉人,还有许多胡人满脸笑意地穿行其中。
单单这一座长安城,容纳的百姓就有百万众,他们西域最强盛的乌孙、大宛全部子民合在一起,还抵不上长安这么多人。
认清这个现实后,让这些西域使者心中更为震撼。
宫宴结束后,刘彻破天荒巡行郡国,带着这些西域使臣专往人烟稠密的地方炫富,炫富的同时,不忘带着他们一同检阅军营,四处巡游赏赐,游赏玩乐,一边炫富,一边威慑,这些外国使臣越是惊骇大汉的富足,汉军的强悍,越是不敢动小心思。
不过这种行动,十分费钱。
让刘彻纳闷的是,刘瑶对于这等浪费国库的行为居然没怎么谴责。
刘瑶扬了扬眉梢,“原来阿父知道自己浪费不少钱?”
刘彻斜靠在坐榻上,微微颔首,“自然!不过朕这样做,也是为了震慑那些胡人。”
“呵呵!”刘瑶白了他一眼,“阿父,咱们明人不说暗话,震慑是一方面,恐怕炫耀要占一大半吧?”
“……咳咳,差不多,差不多。”被她如此挑明,刘彻有些不自在地坐直了身子,“那你这次为何不怎么说朕?”
刘瑶给他倒了一杯茶,推到他面前,精致的下巴微昂,带着些许傲娇,“因为我也想炫,不过阿父你怎么光顾着自己享受了,带他们去看那些奇戏怪物有什么意思,你是一个国君,不是一个巨富,国君最大的财富是他的疆土和子民,府藏再富,不如丰衣足食的百姓给他们的震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