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宁高坐公堂之上,手握惊堂木一拍:“肃静,肃静。”
人群才勉强安静下来了。
赵县令坐在陶宁下手位置上,忍不住抬袖擦擦汗。
今日一过,裁决判下,头顶这位少卿大人总该走了吧。
殊不知,公堂之后的秦央垂眸旁听,她已做好决定,待回云京后将这小事不管,大事不敢的庸官发配去下县。
广安县属富饶之地,把赵融养得满脑肠肥,
陶宁声音响在公堂之中:“按俞朝律,杀人者当以命偿还,钱知书杀害周嫣,当判斩立决。”
钱二没能再说什么,被衙役捂着嘴拖了下去,关进死牢。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快人心的呼声。
陶宁接着说:“钱管家以及周天宝,钱管家与周天宝虽非杀人凶手,一个是隐而不报的帮凶,一个是收受贿赂的帮凶。”
“按俞朝律,协助杀人者,杖五十,牢五年。”
陶宁抬手抽出邢签,往地上一扔:“即刻执行。”
衙役们应了一声,二话不说就上前架住两人,各自两人站在一边,挥舞着水火棍行刑。
起初两人还有力气叫,后来就没了力气了,如死鱼一般趴在板凳上,偶尔口中溢出一两声痛呼。
看两人背后鲜血淋漓,有点人不忍心继续看了。
钱多财浑身大汗淋漓,更不敢看,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名字,浑身一抖。
陶宁:“钱多财虽非杀人凶手,但指使钱管家隐藏证据,且药商吴定发状告你去岁以次充好药材,险些吃死了人。”
“按俞朝律,家产充公,流放三千里。”
钱多财面若金纸,颤颤巍巍地磕头,他已经老了,这一流放说不定就是死在路上,客死异乡的命了。
可没人可怜他,先不说他隐瞒周嫣死亡真相,光是卖次药材给别人,要是吃死了人,整个广安县的名声都要给败坏了。
多年辉煌的富户钱家,一朝败落。
“退堂。”
两行衙役齐齐道:“威——武——”
案件审理结束,百姓们也都离开了。
此时大家都忘了红衣夜奔的事情,注意力全都被钱家的事情吸引。
周嫣重新入殓,葬在广安县山清水秀之地,跟戚静她娘做个伴,戚木匠有空就会来除草打扫,倒也不寂寞。
也就没有人知道,那所谓死去的恶鬼不过是戚静造出的机关傀儡,还当她又病了,在家里休息养病呢。
等大家伙想起戚静时,刘大娘去问戚木匠。
戚木匠一辈子没撒过谎,帮女儿挖地道都是半夜悄悄来的,挠头半天,只好憋出一句:“她娘的娘家从云京来人,把她接过去了。”
刘大娘惊讶:“去云京了啊,什么时候的事情?怪不得这几天都没看见她人。”
戚木匠没敢说就是昨天坐少卿大人马车走的,只好随便编了个日子。
*
此刻,戚静就坐在马车中,忍不住挑起起身向外走去,跟车辕上的李霁同坐。
一路上她越走越奇怪,话说前往云京不是往北走吗?
怎么这看着,倒像是向东走?
一日她实在好奇,忍不住问了李霁。
李霁说:“我们还没开始回云京,我们现在去的是雍州府。”
戚静奇怪反问:“我们不就在雍州府地界里吗?广安县也是。”
李霁摇头:“不是,要去的是有雍州王的雍州府。”
戚静觉得世界越来越奇妙了,现在还有雍州王的事情了,她浑浑噩噩地往住处走去,遇见了陶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