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人说的也在理,其他人都巴巴的等着,想知道那面条到底是何种滋味。
也有人想,要是做出来的和他们那边的不一样,少不得他就要挑上几分,让这小娘子知道他们那边的面条该如何做,不能辱了他们那边面条的名声。
胡乱想了一通,林春燕已经把给他们做好的面条端了上来,乍然一看,和他们那边吃的竟然没什么两样。
这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,早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挑了一筷子放进嘴里,刚吃下去他的眼睛就瞪大,竖了大拇只,“中!就是俺们那边的味儿。”
其他人见他这个样子,也都不说话了,都捧着面碗吃起来。一时之间只能听到本地的那几个人在慢悠悠的说,不知道这活儿能干几天。
货船一般也就在这里停上个几天的时间,他们这些人巴不得冬天不要来,到时候河面不结冰,这干苦力的事情也能长久的做下去。
再看那一桌上的人吃的是津津有味,什么也顾不得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少天没吃过饭了,最先吃完的那河南汉子开口,问林春燕,“小娘子,你这面条是咋做出来的?怎地和我们那边一个味儿的。”
林春燕听他们的口音也知道不是本地人,朝他们笑了笑说,“这也是巧了,都是跟着我爷爷学的,他以前没在我们这边定居的时候,也是走南闯北。”
听她这么一说,其他人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。最开始等着挑刺的那个年老人开口,“想来你爷爷也是去过我们那里的,这个面条做出来的滋味和我那边做出来的一模一样。我这都好长时间没吃上这一口了,还怪想的。”
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。
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,朝远处喊了一声,“皮子快过来。”
皮子正在沈娘子的面摊上要面条,他们见林春燕这里人太多了,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,去的晚了生怕管事说他们一顿,只得来了沈娘子这里。
沈娘子一边在心里愤愤不平,一边给他们这些人煮面,想着要是没有林春燕,他们这些个干活的,岂不是都要在她的摊子上吃面条。
这样一算,不知道能挣上多少。
那些个钱像是白白的从她的手缝里流失,沈娘子脸色难看的都有几分绿,好在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些个汉子一样,只去林春燕那里要吃的。
这皮子也不知道喊他做什么,应了一声就跑着过去,“老孙找我干啥?我还等着吃面呢,不然一会儿管事的又要说咱们啰嗦,小心再扣了月例。”
老孙的面条里还剩下最后一口没舍得吃,他把这面碗往前推了推,示意皮子尝上一口。
皮子摸不着头脑,只见这一桌的人都笑着看他,他更不知道是啥意思,“有事就说事嘛,你们这是嘛意思。”
“叫你吃你就吃。还能害了你不成。”
皮子一想也是,不和他们啰嗦,直接挑了一筷子面条往嘴里放,刚吃到嘴里,他的眼睛就睁大了,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孙,等那面条咽下了肚才问,“这怎么和咱们那边做出来的面条一个味,从哪里买的?”
老孙就指着林春燕,“这个小娘子的手艺可了得,天南海北的面条竟然都能做出来。”
皮子一听,哪里还想要沈娘子那摊子上的面条,他刚才等着的功夫也看了,不过就是普通的一碗素面,吃起来也没什么滋味,还不如多加一个铜板来这里吃上一碗家乡的面条,他就朝沈娘子喊了一声,“劳烦这位大娘,别煮我的面条了,我在这里吃。”
沈娘子哪里愿意看着到手的三文飞了,黑着脸说,“这位郎君如何能这样?那面条我已经下锅了,你不要,岂不是全砸在我手里?”
又看向林春燕,“你这小娘子也太不做人了些,人家都到我的面摊上吃面了,你偏又给抢了去。”
她的嗓门很大,积攒了不知多久的怒气在这一刻直接爆发了出来,惹得码头上不少人都看了过来。
林桃红最近一直很谨言慎行,对那些客人也不指指点点,能闭嘴就闭嘴,林春燕还说她长进了不少,像个大姑娘了。
可如今被对沈娘子欺负到头上了,如何能让她坐得住,当即把勺子往那里一放,掐着腰就说,“你可睁开眼看看吧,是我们抢了你家客人,还是人家自个儿跑到我们摊子上的!我们这里这么多人,面条根本就煮不过来,何故还要再去抢一个客人。”
沈娘子被林桃红这一翻抢白,脸上更不好看了,只拿了年纪说事,“我都这么大岁数了,让你一个黄毛丫头给我脸子看,哪里有这样的道理?你家大人是怎么教你的。”
“你刚才既污蔑我们,我们怎么就不能反问几句了?正经凭手艺做买卖,如何要拿年纪说事。”林春燕也寸步不让,别看她平日里能忍则忍,但对这种一而再,再而三期压在她头上的,她也没道理一直惯着。
那张大娘刚才和金娘子出去上茅厕了,回来就听到沈娘子的那句话,她拨开人群直接冲过去,就要扇沈娘子几个巴掌,“你个老货,还说我怎么教孩子的,我看你这么大年纪了才是为老不尊。你有那本事,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叫过去吃面条,我们也二话不说,偏你做出来的面条难吃没有滋味,这些人才来我们家吃。”
张大娘也是一唱三和的,边说还边把那几个外地的人拉过来,往沈娘子那边推,“既然这样,你们还去她那边吃,看看是不是我们把人家给抢过来的。”
那几个外地的人脸色也不好看,事情闹大了,回头管事的又要训斥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