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的伤越来越难消,到现在,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。
可石榴爹已经打顺手了她,只要有一点不如意,回来就是一顿打。
昨天,石榴爹喝了酒之后,那双手就直接掐在了她的脖子上。
要不是麦芽和石榴,她恐怕就一命呜呼。
刚才看到石榴爹那样对丁慧娘,让洪娘子一时有些恍惚,只觉得躺在那里的人是她。
她也会被这样掐死。
洪娘子拿了石头砸过去,就像已经做了千百次那样,一下又一下。
丁慧娘没靠近林春燕,对她过来很诧异,只让她赶紧家去。
“别和我有来往,对你名声不好。”
林春燕把东西放下,见她还好好的,只说没有过不去的坎。
丁慧娘笑了笑,“燕娘你心肠真好,我经常上山去,虽然如今山上的雪还没化,可是已经有小草冒出了头。”
蒲苇纫如丝1,丁慧娘虽然不知道这句话,她却知道那小草的生命力很茂盛。
不管发生什么,她从来没想着寻死。
这天晚上,村里依然鸡飞狗跳,好些个人家都在盘问自己的男人,可仍旧没一个人上门去找丁慧娘。
他们都知道她是迫不得已,也不想做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韦柔姐坐在灶火前,神情有些愣愣,柳娘子从外面进来,在那火都快熄灭了,赶紧哎哟一声。
“你这是想啥呢?快看看锅有没有糊。”
韦柔姐这才回过神,见柳娘子丝毫不受影响,就好像那事根本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。
她以为柳娘子就算不去找丁慧娘闹了,也会哭上一哭。
柳娘子似乎知道韦柔姐在想什么,只哼了一声,“我也从来没靠过他,以后要和你们去过日子,那自然是好的,有什么不乐意。”
“那丁慧娘呢?”
柳娘子刚开始没说话,听着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,才叹气,“不过是个可怜人,要不是走投无路,谁愿意做那皮肉生意。”
韦柔姐不知道眼泪什么时候掉下来,柳娘子看见,也当做不知道。
“娘,我……”
她想张口说什么,被柳娘子打断。
“这人啊,只活这一辈子,谁不想活个好样出来?我还天天只想着躺在床上,不用动就有大把吃的来。”
见才说两句正经话,柳娘子就又说起这个,韦柔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觉得心里难得的暖洋洋。
“不管从前咋样,都是为了讨口吃的,只看以后能不能好好的活个人样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