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叹了口气,在王府高高的院墙上环视了一周,才说:“王妃,出不去的,王爷安置了太多的护院。”
活着就好,是他对我最大的祝福了。
除此之外,他是萧牧野的忠仆,不是我的。
我知道萧牧野不会轻易让我离开,他连神威那个名动天下的蛊师都打算好了,连沐闻舟都从西北调回来,就说明不会放过我。
一连三天,我没有在王府见到萧牧野。
他没回来过。
侍女再次将放凉的食物端走,我听见外头祁叔叹着气说着什么。
“王妃,您就是再生气也别跟自个儿身体怄气。这饭不能不吃啊。”
“你告诉萧牧野,我要见周拓。”
太久没说话,开口时声音嘶哑,喉咙因为久未进食,撕裂开一阵干咳。
门被推开,进来的竟然是风吟。
“姑娘!”她哭着哭到我怀里,“怎么回事啊!”
京都变天,想必谢府也遭受牵连,风吟哭的凄惨,令我没来由地一阵心颤。
“王爷叫风吟来陪王妃,要王妃以大局为重,”祁叔跟在后面捧着一碗重新热过的羹汤:“周拓是太子殿下的人,已经连同殿下一起入狱。”
也对,萧牧野怎么会放过一个。
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。
“姑娘,您吃点东西吧,老管家说您几日未进食了。”
我替风吟抹了一把眼泪,怜悯地看着她:“你不怕我吗?所有人都知道了。我不是谢司遥。”
风吟似乎被我吓住了,眼泪挂在脸颊上。
当了大半年的主仆,这是我第一次剖心。
“谢司遥。。。是真的死了。”我替她抹掉眼泪,“对不起。”
这句对不起让风吟放声大哭。
她还小,曾经陪着谢司遥长大,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,比起主仆,更像家人。
比谢饶这些亲缘关系深厚的家人,她们更多了相依为命。
风吟哭的声嘶力竭,我从小长在大家,虽然父母不曾苛责,但是遇事冷静是基本教养。
我见过的那么多人里,没人能这样哭。
好像天塌了,悲伤到极致。
被萧牧野关的这么多天,我没有想哭,可是听着风吟的哭声,却从心口涌起一股巨大的悲戚。
如同被亡国的商女。
“可是、可是我该去哪里,姑娘已经死了,你不是姑娘,那我该去哪里呢?”
对啊,该去哪里呢?
沈妙缇本来应该死了,可是又还活生生坐在这里,可是沈家又真的该死吗?
夏侯珮应该被赵家利用吗?
亦芷应该被牵连至此吗?
谢司遥该死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