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至于在二十五年后的今天,平息了漫长岁月的东鞑还能借着后代的血脉卷土重来。
并且东鞑的余孽用了如此多的心血,铸就了现在局面,等着那个人推翻现有的一切。
所以不是赵庭安,赵知近处心积虑,最终也就只是个障眼法而已。
因此他会说出成王败寇,要杀就杀这样的话。
将陆凝也拉下位置,萧牧野更不会让赵庭安坐上去,陆衍只怕也活不了多久。
而四周众国对云苍早就虎视眈眈,试问谁会放过这一方辽阔国土?
东鞑要复国,自然是要背靠大山,谁是那座大山?
这不是显而易见吗?
“我猜你们复国也不易,不然不会一环一环,投机取巧,借着这个的势打那个力,是因为你们不足于跟任何人抗衡,对吗?”
话说到这,赵知近不可能再不信,我猜到了他重重迷雾后要保的人究竟是谁。
“你是、怎么猜出来的,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事?”
我懒得跟他废话:“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,你要保全那位,就只能听我的。”
“我如今被困在这里出不去,不知道哪天就死了,听你的有什么用?”
“旧主的余威如此之大?事到如今,你还在为东鞑做打算。”
赵知近啐了一口:“云苍君主昏聩,灭我族人,取我家人性命,使我东鞑血流无数,这个债,我做鬼也要讨回来!”
“但你现在没得选,”我仍旧威胁,“最后的血脉留着,就有希望,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,号令东鞑余孽的密语是什么?”
赵知近转过头,不甘愤怒的神情很能取悦我。
我觉得畅快:“少露出这样的神情看我,一念佛一念魔,我什么都没有了,什么都做得出来。”
“你——半点不念旧情……!”
“赵老说这话觉不觉得可笑,旧情?我爹将你奉为知己,你当面捅一刀,令我沈家家破人亡的时候,怎么没有想过旧情?旧情是有的,但前提是,你必须死了,将东鞑的号令权给我,那我念着那位的旧情,将来会顾及你们东鞑的血脉,毕竟得罪我的只有你。”
我死死捏紧手心,指甲刺进肉里。
这是我很久没有做过的事,自从陆凝也不让,每次我都控制着不自虐。
但现在不行,因为我说了违心话。
猜想得到证实,是一件很可怕的事,因为很多既定的思维都会被打破,认定的无辜的人也变得不无辜。
我并没有那么笃定,笃定将来的结局会皆大欢喜。
但要唬住心理防线已经崩塌的赵知近不难。
——一刻钟后,我打开牢门,继而重重关上。
砰的一声巨响,萧牧野很快出现。
我身上溅了血,毛氅上星星点点,我觉得脸上温热,应该也附着了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