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病房时,我妈坚持一个人留下,让我们几个都回去。
原本我还想留下,可谢行简已经安排好了护工,想到明天的计划,我也只能作罢。
回去的时候,白子枫说要回店里,郑见知顺路送她回去。
而我则上了谢行简的车。
他迟迟没有发动车子,而是歪头看着我。
“冉冉,你要去见崔衡。”
是肯定句,不是问句,他知道我要做什么。
我舔了舔嘴唇,也不打算骗他,“是。”
“我陪你一起。”
可能因为知道我没骗他,他反倒是挺开心,“我会叫上律师一起,一定让他牢底坐穿。”
“谢行简,我想自己去。”我转头郑重其事地看着他,“我和崔衡一定要有个了断,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,可以吗?”
我知道如果是他出手,崔衡必然没有还手的余地。
可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,用我的方法。
谢行简无奈叹气,“好,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,我给你兜底。”
我对他勉强地笑了笑,心情却无比沉重。
如果谢行简知道我要做什么,还会这么支持我吗?
可我和崔衡早已是不死不休了。
当天晚上我就联系上了王彬,让他安排见面。
隔天一早,我开车前往了崔衡所在的医院。
他确实很惨。
病床上的他腿上打着石膏,脸上还有几处没有恢复的伤口。
过去这么长时间还没恢复,可见当时保镖也都是下了死手。
看到我进去,崔衡就要挣扎起身。
“楚冉冉!”他声音怨毒,如果眼神能杀死人,估计他都杀了我无数次了。
可惜,他彻底废了。
王彬把医院的检查报告递了过来,他确实有可能终身残疾,但也只是有可能。
后期就算想要恢复,那也是要不少钱。
以崔家现在的能力,肯定是负担不了的。
“您看,我当事人确实是因为您的命令才受伤的,如果不能恢复那就构成重伤了,就算你们当时是为了正当防卫,那也是有过失的。”
王彬语气生硬,全程都在打官腔,“今天您能过来,那也肯定是想要和解的,只要您能出具和解书,不追究我当事人的责任,并且负担他之后的康复费用,咱们的事就算完了。”
他说着还真拿出来一份谅解书,“您只需要签字就可以了。”
我拿过谅解书有些为难地说道,“可是我听说杀人未遂属于公诉案件,不管我是不是谅解,崔衡都是要被起诉的,肯定要坐牢,对吧?”
“凭什么?王律师,你可是说了,我不会坐牢!”崔衡几乎是吼出来。
“我给你这么多钱,你干什么吃的?你不是说她签字就行吗?”
崔衡应该是知道他也可以起诉我,完全不打算求我,反倒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。
我叹了口气,“崔衡,我咨询过律师了,就算我谅解你了,你也会判至少三年,怎么可能不去坐牢呢?”
“什么?”崔衡用力挣扎起身,似乎是牵动了伤口,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我稍稍后退一步,不经意地说道,“王律师,他不会是疯了吧?怎么好像精神有问题?动不动就吼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