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为什么?”赵楹掐着海毓的腰,一把将他拎了起来,拦腰抱起。
成年男子的重量不轻,再加之海毓常年习武,身量看似清瘦,实则腰腹手臂全是薄肌,赵楹打横将海毓抱起,要费的力气不小。
海毓一声低呼,下意识伸手圈住了赵楹的脖子,他眼眸睁大,无措惊慌。
“地上凉。”
赵楹扫了一眼海毓没穿鞋的脚,海毓嘟嚷,“热得很。”
“病还没好,今晚的酒喝的倒开心?”赵楹斜睨了海毓一眼。
“秋后算账。”
海毓嘀嘀咕咕自言自语,赵楹将他放在了卧榻上,将窗子推开一扇,夜风吹进来,海毓一身酒气散去不少,赵楹双手撑在卧榻上,居高临下望着海毓,他的目光灼灼,清醒一些的海毓倒有些难堪,然而在赵楹的圈锢下他退无可退。
“雁之,我本不想同你说这些。”
“梁……”
赵楹伸手捂住海毓的嘴。
“雁之,你不会知道,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,我都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克制,才没有……吓到你。”
海毓眼眸放大,有些不可置信。
“你问我害不害怕。”赵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海毓,他的身上散发着滚烫的气息,那双眼黢黑幽深,海毓注视着赵楹,心跳有些快,“应该我问你才对,雁之,你怕不怕。”
“怕……怕什么……”海毓嗓音颤抖。
赵楹伸手抚摸着海毓的侧脸,从脸颊不断往下,停留在海毓的脖颈,夏日衣裳宽松,赵楹随手一扯,海毓的外袍就被他丢到了一旁,“这样。”赵楹虎口抵着海毓的脖颈,他的手掌宽大,单手就能将海毓纤细的脖颈握入掌中,另一只手抵着海毓的脊背,“还有这样。”
“诸如此类,很多。”
“你怕吗?”
“不、不怕。”
“那你抖什么?”赵楹动作慢条斯理,但无端的,看着这样的梁云楼,他响起了山中进食前的猛兽。
眼神锐利,动作轻慢,但在下一刻,就能狠狠扑上来撕咬一切。
海毓没有见过这样的赵楹。
“雁之,不会后悔的吧。”
“雁之,不要后悔。”
赵楹低头,与他额头抵着额头,一遍遍地喊他‘雁之’,海毓被他喊得浑身发麻,想将他推开,奈何手脚发软,根本撼动不了赵楹分毫,“别、别喊了。”
“我本藏得住的。”
赵楹的这片心意,从来就没想过付诸行动。
他与海毓的重逢是天命赐予他的幸运,他哪里敢奢求那样多。
“是我。”海毓眼眶通红,好可怜地看向赵楹,“是我做错了。”
望都局势一团乱麻,是他不该生出不该有的异心。
“怎么会?”赵楹轻柔地替海毓擦拭眼泪,“雁之,你没错。”
“无论你想做什么,都没错。”
海毓摇头,是他的错。
他不该直到如今才看清好友的一片情意,海毓伸手,与赵楹抚摸着自己侧脸的手相交叠,他哽咽着喊了一声‘梁云楼’。
“嗯?”
“我是不是让你难过了很久?”
赵楹勾唇,无波的一双眼终于起了波澜,他轻声道:“是啊,心如死灰。难过了很久,也等了很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