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毓在外奔走一天,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泛着一股酸臭味,若不是他还惦记着与梁楹互换消息,此时此刻他必定要回去冲个凉才行。
赵楹姗姗来迟,海毓坐在二楼靠窗的桌边百无聊赖,他晒了一天,眼下坐在这儿有些有气无力,连人何时走近的都不知道。
“累了?”
梁楹站在海毓身后捏了捏他发酸的脖颈,海毓外头,露出另一边软肉,“这边也捏捏。”
一声轻笑在身后响起,梁楹边替他捏肩边说道:“既然这样累,交给卜春和卜秋办就行了。”
“非也非也,我这是放长线,钓大鱼。”
“你那边事情查的如何了?”
海毓敲了敲身边的桌子,示意梁楹坐下。
赵楹瞥了他一眼,脸颊热的泛红,那抹红就像是最上好的红玛瑙,海毓说话间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,喉头上下滚动,赵楹暗暗握拳,深吸一口气,面无表情地坐在了海毓对面。
两人面对面坐着,窗户大开,往外看去是一览无余好似被泼了胭脂的天,橘色的夕阳铺在天际,又延伸出延绵的紫,缱绻,多情。
“李府下人嘴严,卜春和卜秋打探不出蓝玉具体的来历,还在继续查。”
海毓唔了一声,早有所料,“李维既然将蓝玉推出来,必定算准了难寻纰漏。”
“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,李维既然做了这事,就别想能将痕迹悉数抹去。”赵楹不信,一个突然出现在李府的‘干女儿’,会查不出来具体来历。
“对了,”海毓突然想到一件事,“这两日你让跟着我的护卫先别出手。”
“何意?”
海毓微笑着看了一眼赵楹,赵楹立马懂了,他连声道:“你亲自下田间丈量土地我劝不动,但你想撤走护卫引幕后之人出手,不可能。”
“云楼,”海毓神情无奈,“我的身手你不信?”
赵楹冷冷看着海毓,“你就是想故意引人出手,然后示弱,让幕后之人放松警惕,以为你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徒。”
赵楹一口喝干了手边的茶水,语气有些嘲讽:“海雁之,我还不知道你?”
被人看穿心底的心思,海毓有些尴尬,他叹了口气,有时候与人太有默契,也不是一件好事。
这话没说出口呢,就被人猜到了。
“你听我说……”
“有什么好说的,不过又是在我跟前耍心眼,反正我每次都说不过你。”
“但我还是想说……”
“我不想听。”
海毓深深叹了口气,他突然伸手,一把握住赵楹放在桌上的手,神情诚恳:“云楼,这里是泉城,就算有人想对我动手,也不敢把事情闹大,我如今不过是想策一策究竟有几波人蠢蠢欲动。”
“李维已经出手了,他代表湖州。除却湖州,是否还有人藏在暗处?云楼,我们不能一直处于被动。”
“司礼监,二皇子,甚至还有不放心我的大皇子,望都有太多人想要拔掉我这颗钉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