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毓脚步凌乱,手中长剑挡着刺穿雨幕的箭雨,身后数十名黑衣人紧追不舍,整座丘城都陷入了诡谲之中,城内挂在高门大户前摇晃的灯笼好似成了黄泉路前的引路灯。
海毓与田明隔着几人远,他扯着嗓子大吼道:“跑!往城外跑!”
田明:“大人,到处都是贼寇,跑不了!”
大雨磅礴,海毓往前一步反手抓起田明,拖着他便往护城河旁走去,身后黑衣人碍于海毓出神入化的身手不敢靠近,只是缓缓搭弓,逐渐形成了包围圈。
“下河!顺着护城河游出去!”
“大人,您——”
田明话未说完,就被海毓一脚踹下了护城河,海毓单手提剑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一支箭矢直冲他心口而来!
说时迟那时快,海毓反手拿起手中断箭,格挡之下飞矢偏倚一寸,猛地扎进了海毓右臂。
剧痛袭来,几乎是在瞬间,海毓提剑的手僵硬无力。
“大人小心!”
一声惊呼在耳边炸开,赵楹留下来的侍卫穿着一身夜行衣从天而降。
海毓面色发白,暴雨冲刷着他的右臂上的断箭,心头一阵热气喷涌而出,鲜血混合着雨水从他肩头不断往下流淌。
他的面色冷厉如霜,白的没有一些血气。
“尔等,助纣为虐,今夜作乱者,斩立决!”
海毓将断箭插在了泥地中,几缕发缠绕在他脖颈,墨发玉肤,眼底杀意尽显。
力衰气竭,海毓撑着断剑的手逐渐脱离,眼前一阵接着一阵的白光闪过。
咚,咚,咚。
海毓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极其急促,围着他的黑衣人不断靠近,脑子像是被人用一根线拉扯着,既清醒又混沌。
“雁之!”
耳边响起一阵惊惧的吼声。
海毓费力仰头,看向来人。
雨停了。
幽暗潮湿的大牢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碎了冷寂。
大牢最深处的牢房密不透风,暴雨过后的潮湿更是让人连口气都透不上来,一道身影蜷缩在角落中,石墙的最高处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窗,窗子狭窄,非但不够通风,反而给人飞蛾扑火的绝望。
光就在眼前,但却遥不可及。
砰,来人猛地一脚踹向角落里那道黑影。
赵楹面色铁青地将秦良纪从暗处揪出来,跟在他身后的守将面色一变,低声道:“殿下,秦大人如今还是丘城太守,您……”
“堂堂太守,联合阉人王金水为祸一方,秦良纪,你的狗胆可真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