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庭川几个跨步上前,弯腰,揪住他的衣领,力道大得竟把任一鸣直接从地上提拎起来。他又看了眼还处于震惊中的协会主席:“我本就不是这个行业的人,顺手帮你们处理个垃圾,你们继续评选。”说着,他拽着任一鸣就往外走!“哥——”盛书宁皱眉。“你别跟来。”自家哥哥那满身戾气,又得知小叔与苏小姐的特殊关系,估计心里压着火,要是一股脑儿都发泄到任一鸣身上,该不会要打死这人渣吧!“放心吧,我做事有分寸的。”任一鸣被踹了两脚,胸口翻搅,疼得要命,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。主持人这才立刻圆场,“抱歉,出了点意外,我们继续评选!”贺浔拉着苏衔月坐下,视线从林昊洋身上一扫而过……凉薄、冰冷!林昊洋后脊生寒。完了,贺浔特意跟他说过,苏衔月的事不让他插手。自己却擅自做主,以他的性格,以后肯定会追责,他会不会因此辞退自己?这不可能,自己跟了他近十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他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。贺老师为什么要追求苏衔月?她除了长得漂亮些,还有什么好的。贺老师这样的人物,就该搞事业,为什么要谈恋爱。恋爱只会耽误他在事业上追求更高的造诣。女人,只会拖累他!如果不是苏衔月,贺老师又怎么会卷入这种纷争中!要是贺老师事后追究他的责任,那都是苏衔月这女人的错。评选继续,但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,眼神飘飘忽忽,全都落在了贺浔与苏衔月身上。众人原本以为,今晚吃的是抄袭瓜……怎么忽然就变成恋情瓜了!贺浔追求苏衔月?这是什么惊天大新闻啊。现场,人多眼杂。很快,【贺浔追求小盛总师妹】这则新闻就被顶上了热搜。苏衔月在圈内,就是个小设计师,没那么出名。所以新闻标题,没带她的名字,而是关联了小盛总。天寒地冻,原本已睡觉的贺老又被电话吵醒,商家老爷子打来的,开口就是:“贺老头,恭喜啊。”“大半夜的,有什么喜事?”“贺浔有喜欢的姑娘,这不是可喜可贺吗?”“什么?”老爷子猛地睁开眼,垂死病中惊坐起,赶紧起来关手机,拔电话线。逆子孽孙,没一个省心的。而更头疼的,还有另一个人——盛庭川!他手机震动,看了眼备注,是老师的。他停下手中的事,任一鸣原本正被他按在墙上胖揍,终于得以喘息,整个人宛若一滩烂泥般颓然地沿墙坐下。盛庭川下手挑的位置隐蔽。脸上看不出,可他浑身的骨头都像被人一根根掰碎踩烂。拳拳到肉,满身戾气。原本路助理赶来,任一鸣还以为他会帮忙,至少不会让盛庭川再单方面殴打自己。结果路助理直接说:“小盛总,我帮您把风!”任一鸣人都麻了。好在一通电话打过来,他停下了动作,通体一身黑,神色冷峻,略微偏俯视他,极具震慑性。路助理见状,急忙赶来。盛庭川看了他一眼,让他处理下任一鸣,自己则走出酒店,去隔壁超市买了包烟。“月月跟贺浔的事,是真的?”老师语气关切。“应该是。”“你早就知道了?”“刚知道。”“月月不是一直住在你家?你怎么会才知道?”“……”盛庭川哑口无言。他一手接电话,单手抽出根烟,衔在嘴边,打了火,狠嘬了口烟,大概是太久没抽,呛得嗓子眼疼。他眯着眼,烟雾氤氲着他的眸子,眼底晦涩。似乎在蕴蓄什么不知名的风暴。他没想到贺浔胆子这么大。在他眼皮底下追求自家师妹。自己也是灯下黑,竟毫无察觉。“这件事以后再讨论,你先上网看看,把舆论控制下。”老师叮嘱。盛庭川挂了电话,打开手机才发现,贺浔与自家师妹的事已经闹上了热搜,贺浔这人身上光环太重,导致网上舆论主要分为三个方面:一是祝福;二是觉得苏衔月配不上他;三则是开扒两人关系,因为……有所谓的知情人说:【几年前我曾在这山水几何当了几个月的实习生,那时候苏衔月就特别喜欢贺浔,不过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她是小盛总的师妹。】那人还晒出了实习期间的工作证,以此证明自己此话的真实性。【我还以为是贺家三爷单方面追求他,现在看来,应该是双向奔赴。】【卧槽,忽然发现有点甜。】【有些人别太酸,爱情这种事,没什么配不上一说,人家互相喜欢就行。】【知情人,你说自己在山水几何实习过,按照你这意思,当年难道苏衔月也曾在那里?】有嗅觉敏锐的网友立刻闻到了不对劲。,!然后,神通广大的网友扒了近些年山水几何的实习生名单。这些在部门内网都有。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儿搞到的信息。还真被他们发现,苏衔月曾在山水几何当过实习过。由此看来,她与贺浔是旧识。然后,另一个知情人跳出来:【贺老师这些年一直在打听一个人,圈内都说传他追妻火葬场,该不会苏小姐就是那个人吧。】【这不就对上了嘛。】【好了,这对cp我是磕上了,还有什么糖都扔过来。】……盛庭川是越看越心塞。他缓缓吐了口浊烟。只抽了半截烟,剩下的揉灭在一侧的垃圾桶内。原本以为,只是贺浔单方面挖墙脚,按照这位知情人的描述,可能一开始是自家白菜先成精,拱了贺浔这只猪。他头疼得揉了揉眉心。这两个人之间,究竟发生了什么?如果只是贺浔追师妹也就罢了,结果这两人早就认识,还在他面前演戏?把他当二傻子呢!尤其是师妹受伤期间,根据播放的监控显示时间,明显是晚上。这就是江晗找的“护工”?好得很!敢情,就他一个呆子!待盛庭川吹散身上的烟味回到会场时,评选已结束,众人已步入隔壁宴会厅吃席。贺浔正跟协会主席说着什么,苏衔月则坐在盛书宁身侧,因为贺闻礼与商策都在这一桌,想来套近乎的都没敢近前。出了这样的事,苏衔月没心思吃东西,在盛书宁的劝说下,刚咬了口小蛋糕,余光就瞥见自家师兄来了,急忙放下蛋糕。就像小学生做错事时,忽然碰见班主任,微垂着头,紧张,忐忑,偶尔瞥他一眼,还可怜兮兮的。盛庭川皱眉:你怎么还委屈上了?苏衔月看向盛书宁,压着声音问:“我感觉,师兄想扒了我的皮。”盛书宁抿了抿嘴,法治社会,那倒不至于吧。:()预谋心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