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池雨是个好的唱戏人,若不然也不能骗了蒋家人,所以整个用餐途中,盛庭川没能从她脸上窥探出一丝异样。当时路助理说话声音压得低。大概……是没听到。外婆对京圈的事不了解,还问了下他的家庭情况,感激他近来的帮助,蒋池雨以茶代酒,也对他表达了谢意。一切看似都很正常,在他离开前,蒋池雨从屋里拎了些礼盒放到他车上。“礼盒太多了。”几乎把他的后备箱塞满。盛庭川正感慨这蒋小姐礼数未免太周到了些。却听他说:“不是都给你的。”“……”“这边的是我送给喻叔,这里是送给贺先生与贺太太的,感激他们对我的帮助与照顾,麻烦您帮我转交给他们。”盛庭川悻悻笑着。待他离开,蒋池雨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消失。这段时间与盛庭川见面频繁,他又多次帮助自己,尤其是那晚在派出所,他瞬间就t到了自己的意思,那时,在蒋立松面前演戏,配合默契,雪中等待,他说:一直在等她。又帮她引荐了吕培安,解决了她眼下最头疼的一件事。说实话,总会有些心动。蒋池雨说到底,就是个普通人,七情六欲,跟着感觉走。没想到,只是因为自己的境遇跟贺太太相似。盛书宁的事,当时闹得很大,蒋池雨也看了报道,若说经历,还真有点相似。难怪盛庭川会帮她。处理完蒋家的事,她会照顾好外婆,经营好自己的花店,而盛庭川属于更耀阳的世界。最近发生的事,对他来说,只是举手之劳,却足以改变她的命运。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这都不是最重要的,关键是……盛庭川对她没意思。前几日夜间的一场雪,早已融尽,一点存在的痕迹都看不到,就好似那晚的事,恍然如梦般。蒋池雨深吸口气,把那点心动的苗头掐断。转眼,就到了除夕夜今年是盛书宁认亲后度过的第一个春节,又怀着孕,所以两人合计,就到一起过节,年三十一大早,盛家人就到了贺家老宅。贺老爷子还领着盛家二老去观摩自己的小菜园。贺闻礼都无语了:您这菜园子里那零星几片菜叶子,有什么可看的。不过盛家二老很捧场,夸他懂生活,有情趣,又说种菜还能锻炼身体,被老爷子哄得开怀大笑,直言遇到了知己。“不过啊,我还是羡慕你,有庭川这么好的孙子,如此争气。”贺老笑道。“你这说得是哪里话,贺浔也很好啊。”“算了吧,别提这个逆子。”“但他至少有对象了吧,不像我家这个,简直头疼。”……贺老与盛家老爷子开始互相吹捧模式,聊得不亦乐乎,吃了午饭,四个老人刚好凑桌麻将,贺闻野是个财迷,在边上负责端茶倒水,捶背按肩,就等着牌局散场,给他多发些红包。今年贺家的对联是贺闻礼写的。盛书宁在钟家时,只把她当谋利工具,所以各种东西都让她学了些。但她实在没有学写字的天赋,毛笔字练了半个月就荒废了。如今看贺闻礼的字迹,潇洒流落,翰逸神飞,也有些心动,“我能试试吗?”贺闻礼点头,把毛笔递给她。她握笔姿势还是很标准的。当贺凌洲路过时,瞧见放在一侧晾干的春联,指了指其中一副,“大哥,这狗啃一样的字,该不会是贺闻野那小子写的吧,真丑啊!”“我早就跟那小子说,字如其人,要好好学。”“他偏不听,这丑字还好意思跟你的放在一起,这简直是对你的一种侮辱。”……贺凌洲是贺闻礼的脑残粉,为了吹捧自家偶像,自然各种贬低。结果,话音刚落,就听一旁的盛书宁说道:“那什么……这副对联,是我写的。”贺凌洲瞬间石化。“我也觉得,我的字不配跟你哥的放在一起,这是对他的一种侮辱。”“不是,嫂子,我不知道这是你写的……”贺凌洲再看向大哥,他手中攥着毛巾,眼神凌厉,像是要杀了他。“就因为你不知道,所以才说了实话,我有自知之明。”“嫂子,其实这字写得非常好,简直是惊为天人。”贺宪洲在旁憋着笑:“以前都没发现,你挺能编。”“这不是编,是实话!”你是我亲哥吗?这时候拆我的台。其实盛书宁平时的字还不错,只是毛笔字与普通硬笔字差别很大,她的这幅对联确实不怎么样。待所有对联写好,贺闻礼看向妻子,“我教你。”当盛庭川与贺浔路过时,就瞧见自家妹夫正将妹妹圈在怀里,两人手指缠握,拿着同一支笔,午后的阳光挥洒,落在烫金的红色纸上,桌上的白瓷内,放着嘉兰百合,明艳高贵。一笔落下,笔酣墨浓。翰墨香,美人妆,画面倒是格外温馨美好。自从知道盛书宁怀孕,贺闻礼周身凌厉的气质都柔和许多。贺凌洲这个身形健硕的弟弟则在旁负责研磨,那画面多少有些滑稽。贺浔本以为盛庭川是在看两人写字,他们的狗粮,自己这个做叔叔的也没少吃,只是再仔细观察,却瞧见……他不是在看人,而是在看花。“嘉兰百合是闻礼生母最:()预谋心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