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毅僵了一下。
他就很愉悦地笑了一声。
周毅听着,也不自觉地翘唇笑了笑,轻拍了拍雷栗,
“总是不老实……”
“闹出孩子就老实了。”
雷栗轻佻地接话,把周毅说得哑口无言,耳朵稍红,仿佛他说的是什么颜色段子,惹得雷栗又笑起来。
然后他贴在周毅耳边低笑轻快道,
“我说真的,你不是想我老实一点?你弄深点闹出孩子来,我指定老实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
周毅听着这话耳熟。
似乎上回……怀小生姜的时候,他也是这么说的。
但也没老实到哪儿去。
夜半。
天光乍现,一声轰鸣。
窗外忽地噼里啪啦,夜虫与蛙类的鸣叫声凌乱,像极了赶集的人群惊慌地躲避,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。
夏季高温多雨。
今年收稻谷早日头好,村里各户人家都已脱了谷子粜了,蒙家的船队前两日刚离开清米县,刚好避过这场雨。
这里的雨大都是小范围的,很少有一整个清米县都下的情况。
有时东边日出西边雨,有时这条街下隔壁街不下,有时只有一朵云哭得稀里哗啦,有时一片乌黑云山气势汹汹,从远方浩浩荡荡追着人来。
时而恢宏磅礴气压山河,时而毛毛细雨缠缠绵绵,时而雷声大雨点小像小孩哭,时而也像今夜这样。
突然而至不讲情面,瓢泼大雨打得门窗屋檐全都湿透。
吊在屋檐飞角的雨霖铃被打叮叮当当响,走廊下的风铃几乎被吹飞,气死风灯在风雨摇晃之中稳稳亮着。
周毅听到外头开门声,他打开门瞧了一眼,是爹娘听到下雨了,出来收走廊上晒的辣椒和笋干。
柳叶儿看到周毅伸出个脑袋,还连忙道,“这雨大,快回去,当心淋湿了风寒,栗哥儿在屋里睡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