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舅母,你和舅父二人果真如此不留情义?”
刘庄家的笑道:“常言道,夫妻大难临头还要各自飞,咱们左右不过沾点血亲罢了。何况这事,本就是你王家不对,如今告到知府衙门,自有大人们做主。另说,再如何讲情义,也论不过理法吧?”
说完,刘庄家的又对着沈画屏轻笑道:“沈娘子,你说是吧。”
“舅母这话,说得可比唱得好听。”沈画屏朝刘庄家的看去,“舅母当真不知晓那是我沈家祖宅?那我先前来讨要钥匙,又是谁将我打骂出来。”
刘庄家的不语,她的手紧紧捏着衣袖,暴露了她本不平静的内心。
一旁跪着的刘庄也跟着担忧起来,原以为站在沈氏那边,她会手下留情,未曾想一句话,又将自己陷入困境。
短短数月不见,这沈氏变得竟同先前相比,完全不似一个人。
“大人,侵占我祖宅一事,乃王、刘两家同谋。”
刘家诸位面上大骇,大喊冤枉。
知府对着王虎道:“对于沈氏这一言,你可认同?”
王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好舅父,刚正不阿道:“沈氏所言极真!”
惊堂木又响,知府道:“人证物证俱在,刘庄,你可知罪?”
刘庄还想狡辩,“大人,是他们王家想害我!他们的话,如何能做证!”
知府自然不是昏庸好糊弄的,“若王氏母子所言有假,可沈氏呢?再者,沈氏祖宅中所使的物件,哪样不是你刘家的东西?”
“大人,这……”
知府不再多言,他道:“照大昭律法,私占宅地者,罚狱五载。”
刘庄家的仍不死心,她跪着爬向沈画屏,拉着她的衣袖哭道:“沈娘子,好娘子,你就饶了我们,你只一句话就可饶了我们!”
沈画屏甩开刘庄家的手,用刘庄家的自己的话堵嘴,“舅母怕不是忘了自己先前所言,再如何讲情义,也论不过理法吧?”
刘庄家的接不上话,一声“退堂”声起,刘、王两家人皆被羁押下去,此案到此,尘埃落定。
堂内,看热闹之人退散,登时又重归宁静。
顾静娴上前将沈画屏搀扶起来,转身方想离去,却被剑来拦了去路。
“娘子,我们大人有请。”
顾静娴止步,她向后看去,见朱华庭站立身子,秀逸如玉,青松挺拔。
顾静娴稍沉了眼,她福身道:“不知大人找民女有何要事?”
朱华庭抬起手,剑来忙将五两银子递上。他目光凝了片刻,出声道:“我这手下不懂事,那夜姑娘赏赐的钱需还给姑娘。”
顾静娴不懂朱华庭到底何意,从先前的还伞到现在的还钱,她总觉得他心意不纯。
顾静娴不敢贸然上前,只呆呆地站着。
朱华庭补充道:“只可惜姑娘的钱袋子被本官弄丢了,若要赔银子,姑娘尽管开口。”
顾静娴又见剑来将那把油伞拿出,她莞尔一笑道:“大人好生奇怪,大人是觉得这伞配不上救命的恩情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