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不顺眼宁王妃亦许久,自嫁过来之后,这位婆母从未对她路过慈善之举,反而处处刁难,日日磋磨。今日左右死无对证,她就故作得理不饶人了又如何!宁王妃难道还要因此治她的罪,宁王府敢将此事捅出去,叫督公知道吗?“世子妃,你怎能如此同母亲说话?”李长夙终于不满皱起眉,却是站在最高尚的位置,指责她的失礼与不孝。林觅双一双通红的眼蓦然看向他,明明才成婚不过数月,她却觉得,自己原本心头的炽热恋慕,只剩痛苦不堪的炽热。她跪在一旁,咬紧牙故作委屈地看向他:“难道妾身说得不对吗?府中发生意外,妾身的侍女都被连累了,妾身不计较三妹,反而同世子一起关心三妹下落,何错之有呢?”宁王妃被她震得捂住心口,半天说不出个何错之有。“哟,王妃世子都在呢?”大堂外,梅九咧开嘴,大摇大摆走进来,两只手一边提着个人。众人如临大敌,林觅双更是瞪大了眼,踉踉跄跄地朝后退去。她记得,九千岁将自己踹进湖中的时候,这个侍卫也在!等梅九进了大堂,众人才见他手中提得,一个是惨白着脸被勒得说不出话的习秋,另一个则是同她私下苟合,此刻竟然口吐白沫的侍卫。“小的路过王府,恰好瞧见了有人要光天化日行凶,便顺手将人救了,给诸位送来瞧瞧。”梅九龇牙一笑,将习秋和那侍卫一同仍在地上,林觅双见到习秋还活着的一瞬,脸色瞬间惨白。作者有话说:梅九:行呗,谈恋爱的谈恋爱,脏活累活交给我驯服习秋怕梅九,可更怕要杀她的人。她身上的药效还未完全退尽,挣扎着匍匐在地,两只眼睛几乎都要凸出来似的,怨恨地瞪向林觅双:“夫人……夫人您为什么要杀我……”林觅双一脊背的寒毛倏然耸立,尖叫着避开对方探过来的手腕,大堂中瞬间乱作一团。李长夙搀扶着几欲晕厥宁王妃,厉声指示家仆将这两人拦开,压着怒气质问梅九:“梅掌班!你擅闯……要做什么?”话到一半,他咬牙记起,厂卫司奉圣上旨意,出入任何府邸都不必请示,不存在擅闯。从前知道这条规矩时,他无所在意,可今日这般被轻视冒犯,令他头一次感觉尊严全无,心中发冷。梅九讶异了一下:“小的在替世子您救人哪,家奴也是人,该生该死也得主子知晓……莫非是世子您派人灭得口?”“胡言乱语!”宁王妃当即慌乱,“世子怎会做这种事,梅掌班你可不能是非不分。”宁王今日恰巧不在府中,蓦然闯进厂卫司的人,宁王妃的第一反应只能是尽力保全自己与儿子,决不能叫厂卫司的人知晓什么。李长夙听到“灭口”二字,眼瞳猛颤,终于意识到什么,难以置信地看向习秋:“你刚刚说,是谁要杀你?”林觅双一口气提不上来,刚要阻拦,便见梅九笑嘻嘻朝她看过来。那日被湖水浸没的恐惧漫上心头,她一阵天旋地转,到口的反驳被卡在喉咙眼。习秋服药又受大惊,早已丧失了理智,只知道哭喊着追问林觅双:“夫人,夫人要杀我……”林觅双心头的自恃轰然倒塌,原本以为的死无对证被全盘击溃。“妾身是,是担心出了这档子事……有辱门风……”她扭身攥住李长夙的衣袖,绝望哭喊着作最后的辩解。谁知端方的世子勃然大怒着甩开她的手,从未那般愤怒过地大吼:“让她说!”人被吓破胆之后,是不会再有什么忠诚和坚持的,习秋早来来之前就被梅九“敲打”过,如今又逢李长夙发怒,自然一五一十、迫不及待地将她的主子全然揭发了出来。她哭着喊着,生怕说慢了,是世子妃叫她买的药,又早早安排了侍卫守在外头,一旦等人都离开,就进去奸污了督公夫人。世子妃不怕报复,因为世子妃说,督公夫人在一个全须全尾的男人身下失了清白,是她自己犯贱耐不住寂寞,届时百口莫辩,不论是世子还是督公都不会再怜惜她。众人皆寂静听着,听到那个“全须全尾的男人”时,梅九忍不住偷笑了一声,乐了。可周围人听来,却当即感到如有阴风刮过,阵阵胆敢。林觅双更是悔恨绝望,几欲崩溃。“你胡说!我没有指示你做这些!”“您有!”习秋同样崩溃地反击她,“您自今日上午就想下手,是督公夫人谨慎从未着道,所以您才让奴婢中途又去了一次,世子也看得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