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玄礼眼中闪过一抹血腥的兴奋,深深盯紧了林觅双那只早该斩断的手。林皎月倒是没注意身前身后两人的微妙反应,满心只盯着段贵妃的大丫鬟跪地哭告,今夜伤了贵妃娘娘的,是镇国公府的陆姑娘!她顿时心头一惊,立刻扭头朝身后的顾玄礼看去,却见这人依旧垂着眼笑得神色莫测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甚至见她扭过头,顾玄礼还挑了挑眉,勾起唇角,仗着角度隐秘,轻轻俯身,嘬了口她的耳尖,濡湿的声音比天子震怒更震硕心神!林皎月:……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!顾玄礼当真是贵妃的亲信吗?她一言难尽地扭回头,继续听那大宫女哭诉,说贵妃娘娘巧遇陆姑娘与镇国公在林间争吵,为了劝说这祖孙二人,便请人去叫陆姑娘过来。她们下人自然不知主子们聊了什么,贵妃当时将大宫女等人支开了稍远,不过片刻便听见娘娘轻声痛呼,她们赶忙过去,便见到陆盼盼神色匆匆,支吾两字扭头便跑。“陛下,您一定要给娘娘做主啊!”大宫女泣泪连连,恨不得要为主子手刃了那恶毒的女人一般悲愤难当。文帝震硕,喉头滚动半晌说不出话来。不多时,陆盼盼便被押了过来,她漂亮的头面狼狈散落,可被按着跪倒时,纤弱腰背却铿锵不屈。“臣女未做过伤害贵妃之事!”林皎月心中同样惊疑,也觉得对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,哪怕陆盼盼再不愿嫁进宫,也不至于要靠谋害皇嗣来达成目的。她努力回忆,前世有这么一茬吗?可也就这短短片刻,留在园中检查的老太医路过林皎月这一众人,鼻尖微动,目光看向了垂眸失神的林觅双。犹豫许久,老太医回到文帝身旁,低声说了些什么。正在挣扎的文帝听闻,眸中厉色一闪而过,而林觅双还未反应过来,便被文帝一声怒喝,叫禁军当场押在原地,被迫松开了握紧林皎月的手掌!“宁王世子妃,你倒是说说,衣服上熏了红花和麝香来接近贵妃,究竟是何居心!”面对年轻天子的质问,林觅双脑袋里轰隆一响!她,她身上哪有红花和麝香味儿?站在她身后的林皎月也暗暗一惊,以林觅双的性子,既然怀有身孕,定会好好照顾好孩子,想着母凭子贵,怎可能在自己身上熏这种阴毒香料?不仅是她,连林觅双自己都难以置信,赶忙攥起衣服细细嗅起,随即面色大骇。“陈太医是宫中嗅觉最为敏锐之人,自年轻在太医院当值便对各种药物气味如数家珍,他说得定不会错。”“可我瞧着这世子妃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啊,她自己也怀着身孕,怎可能故意用这种香料来害贵妃呢?”“想必是那衣裳上的药味极淡,难以察觉,除了陈太医,确实也没得旁人发现啊。”这些恶毒的巧合全部撞到一块了。作者有话说:今晚的别人:紧张看戏今晚的督公:痴汉尾随抉择林觅双哪知道自己衣服上熏得是什么香,她连贴身丫鬟都被宁王处死了,如今的吃喝用度,全是李长夙拨人过来负责的。可她再愚笨,也知红花、麝香这类物极易导致妇人小产,当即白了脸,紧紧攥紧了护着肚皮的衣料。只有李长夙……李长夙……要她的孩子死!若非今日有个嗅觉灵敏的陈太医发觉了,她可能要一直穿着这样的衣服,日积月累闻着这样的香,最后在不知不觉中滑了胎,反成了有错的那个人!林觅双颤抖跪地,凄声哭叫起来:“妾身冤枉!妾身不知情!”文帝哪管她哭诉,厉声命她如实告来,林觅双眼见事发突然,李长夙还未赶到,心中发发恨,咬牙尖叫——衣物和香料是世子准备的!今晚出现在这儿,亦是世子命她前来!且她明明是在贵妃娘娘出事后,心中担忧才赶到,绝非因她导致的意外!镇国公与李长夙等人亦匆忙赶到,各人闻言,彼此脸上的神色都异常精彩。李长夙怒斥林觅双胡言乱语,他怎可能对怀有身孕的妻子做这种事!众人也都不信这般说法,皇家虽说薄情,可前面还有文帝因贵妃出事而殚精竭虑,宁王世子这般温和端方之人,怎可能对自己的世子妃下此等狠手呢?那也是他的孩子啊。众人唏嘘,连镇国公都低声呵斥她,为了将错甩给他孙女,宁王世子妃这满口妄言也不怕报应到孩子头上吗!可人群之中,只有林皎月沉默不言。旁人不信李长夙能做出这种事,她信,她甚至相信,李长夙早已算好了旁人不会相信,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磋磨林觅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