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赤灵顿时不解,问:“殿下既然清楚,那?又为何要白白跑这一遭?”
盛拾月沉默了下,眼底情绪复杂而?晦涩,嘴唇碾磨间,才道?:“我只是?想看看这大梁朝廷……是?否还有刚正不阿,直言纳谏之人。”
垂落的手紧握成拳,在掌心留下深陷的月牙痕迹。
大抵是?被这歌舞升平的盛世迷了眼,盛拾月往日总心存侥幸。
贪官多又如何?总有少?数清廉为民之人,愿为生民立命,
恶吏多又如何?总有少?数公正不阿之辈,愿为百姓开太平。
朝廷昏沉浑噩,但总有一盏清灯亮起,照亮有志之士的前路。
“曲姨,我有些心疼宁清歌……”
她不懂大梁朝廷,但却?知宁清歌为人,绝不是?会为金银包庇武举的人,她如今处处碰壁,才明白这朝廷到底烂成什么样?子,不知这清风朗月的人,独自陷在这烂泥滩中,艰难前行?了多久。
又想起之前路过坊间,百姓议论纷纷,却?无一人说宁清歌不好,多是?怒骂旁人污蔑,骂那?些个武举学子向权贵屈膝,作伪证。
可他们的声?音,却?无法落入高坐在皇位之上的人的耳中。
“那?钟千帆还是?没?有找到吗?”盛拾月强压住思绪,突然出声?询问。
叶赤灵摇了摇头,眉眼颓丧道?:“没?找到。”
那?日叶赤灵骑马携钟千帆,从小路绕出猎场,因其严重伤势,叶赤灵不敢离开太远,只能寻了较远的村庄,将钟千帆留在一家农户中,然后自己孤身骑马入京,将徐三痴带来。
可当快马加鞭的两人赶回时,却?傻了眼,那?农户竟说在叶赤灵离开后,钟千帆就强撑着伤势翻窗逃跑了。
叶赤灵起初不信,毕竟她离开时,还特地等钟千帆醒来,解释了一番才离开,这人怎么会突然跑走?还误以为农户干出了杀人灭口的勾当,一番搜查后,才敢确定钟千帆的确溜走了。
她只好带着徐三痴在周围搜寻了一整天,可不知她一个重伤的人能跑到何处,她们四处寻找都没?瞧见她踪迹,只能灰溜溜回京。
叶赤灵不由恼怒,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,懊悔道?:“我就不该单独回京!”
叶流云连忙抓住她的手,斥道?:“你这是?在做什么?她那?伤势本就颠簸不了太久,你要是?逼着她撑到汴京,说不定此刻就只能扛着她的尸体去敲鸣冤鼓了,那?还有什么用?!”
“你只不过是?做出最合适的选择,但没?想钟千帆这人居然信不过我们,偷偷跑走!”
盛拾月也摆手,道?:“不关你的事?,再多派些人手到周围搜寻,同时再让人到各处医馆询问,是?否有重伤的人前来医治。”
众人心情更加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