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得直白,盛凌云脸色一变,又急忙低头掩饰,回道:“儿臣也?到该成亲的年纪了。”
盛拾月听得索然,反倒看向盛黎书。
眼?下不过初秋,暑气一散,冬寒未至,气温最为舒适,可盛黎书却早早披上厚衣,单手?抱着个珐琅三阳开泰纹手?炉,周围的碳炉烧得极旺,哪怕盛拾月只披了件浅青宽袍,也?仍觉得热。
她都如此,更别说为显重视,特地套上繁琐公服的盛凌云、盛献音两人了,还没有一会就热得出汗。
皇帝微微闭眼?,像在思索一般,手?指敲打着暖炉,过分?鲜艳的珐琅衬得她手?指枯瘦,早年所受的斑驳伤痕没有随着精心养护而淡去,反倒随着年老而越发明?显。
盛凌云、盛献音一坐一跪,皆低头不敢言语。
直到皇帝吐出一口浊气,睁开眼?看向远处。
在亭外候着的侍人立马点头回应,再招手?向更远处,继而就有几个侍人手?执画卷,快步走来。
须臾,这几人停在不远处,齐刷刷将画卷放下。
“这是?……”
只见那画卷上画满不同人像,底部还有小字,写着画像之人的名字、家世等。
盛拾月拧紧眉头。
盛凌云、盛献音两人神色各异。
皇帝却挥了挥手?,很是?疲倦道:“确实是?朕疏忽了,将你?们的婚事拖到现在,这是?内务府挑选出的适龄坤泽,你?们且看看,若是?有心悦之人,朕再为你?们赐婚。”
她这态度着实奇怪,之前任由?百官上奏,摆出一副置之不理的模样,可私底下却指派内务府挑选坤泽,然后突然一改态度,竟让她们挑选起来。
盛凌云、盛献音站起身?,便往那一排画卷看去。
盛拾月自觉没她的事,只低着头发愣。
刚刚好?像看见太仆家的女儿?
屈夏被撤职之后,太尉之职空悬,陛下这几日都在提携太仆,有意让她填满空缺,八皇姐若是?选她,正好?能弥补屈家失势的打击。
可是?画卷旁边的太府寺卿也?不差,掌管着大?梁的钱谷、租税、赋役,若能与她家结亲,对盛凌云的好?处不必说。
就连盛献音都看得眼?热,呼吸一重。
盛凌云不免得意,扬眉瞥向对方。
先挑选又如何,还不就是?那样,她眼?下可是?有着随意挑选的权利,可比她盛献音千求万请,好?的多。
盛献音冷哼一声,正打算避退到一侧,眼?不见心不烦。
可皇帝却开口:“你?也?看看,是?否有中意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