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丧事结束,等把老人送上山,时间已经到了初三。除了还郁郁寡欢的许家人,悲伤的气氛慢慢在散开。虽说年已经过完,余韵还没有散开。不好大张旗鼓的热闹,私下家里人聚在一起团聚一下还是可以的。好好的一个假期,因着那几个天杀的还没怎么过,时间已经去了三分之一。这场丧事中最忙的要数关郎君和罗三舅还有罗铁匠三人。这么大的事情,主家几乎全部放倒,能支撑着随喊随到帮忙找东西的就一个许家小二,什么事情都要靠他们几个协调。墓地那头需要人操心,小孩们不懂,得盯着让他们不要乱说话,别犯了忌讳!罗三舅全程就是个站在外面的知客,关郎君统筹物资。一场丧仪下来,三人嗓子几乎都说不出话来,帮着把人送上山,几人回来也都倒了下来。吕老爷子今年这个年格外的忙碌,村子里这家跑完跑那家,搞的老爷子怨气很大。心里知道这种事情不可避免,可他就是心疼几人忙起来不顾惜身体。大家知道的,大夫最烦不爱惜自己的病人。回来就被怀初安置躺下休息的关郎君陪笑着让老爷子看完了病,被骂了几句,这才讪讪的送走了师父。他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,就是这几天话说太多,嗓子有点受伤,外加有点疲累而已。他自己身体自己清楚,是怀初和师父担心他,才有点反应过度。好好的吃过药,睡了一觉,晚上醒来的时候除了嗓子还没有彻底恢复,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。晚上许家兄弟特意置办了酒菜,要请村里帮忙的吃饭。若是其他时候,关东城是会拒绝的。可他自己有过这样的经历,知道父母离世对于一直生活在父母羽翼下的孩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。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旁人宽慰的时候,他自然不能缺席。特别是客走人散,甚是凄凉。和怀初简单的说了下,他拎了两样糖点,去了许家。走的时候他只是想去坐坐就回来的,可痛失父母的许家兄弟喝着喝着哭了起来,话里话外都是父母不易,他们不孝。一群人又是好生一番劝说。直到月上中天,他才慢悠悠的往回赶。中途情绪上头,想起了自己的亡母,孤零零的在山中躺着,心里滋味难辨。活人可以迁走,死无法动弹,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道坎,没有与任何人说起。待走到家附近,老远就看见有人脚步匆匆的出入他家里面。他心里一愣,想起某种可能,撩起衣摆就跑了起来。果然,还没走到家门口,就有人看见他对他喊道:“关郎君,你家怀初要生产了,你跑哪里去了?”问这话的是哪家的婶娘他没注意,因为村里大部分的男的都在许家。当然他此刻也根本不可能停下来解释解释,一颗心在听到说怀初生产这几个字时已经顾不得其他。跑进院子里的时候,并没有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,他想进去看看,被路过的王妈妈推到了一边:“哎呦我的爷呀,这会儿里头还没开始呐,你进去会给娘子分心的,来来来……”说着把他拉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,“石嫂子!?石嫂子!来,给郎君上点茶,可别让他进去添乱!”他不安的站起身子不放心的探出头去,拼命往卧房看,也只看到窗棂上几条模糊的人影。想喊,又怕突然出声吓着怀初。只能焦灼的以手击拳,不断的站起坐下。他想找个人问问情况,却发现院子里几人忙着出出进进,捧水的、拿碗的、就是没有人理会他。不敢影响大家,他只能在院子里转圈,并且时不时的看向屋子里。事实上此刻的怀初早就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。他离开去许家不久,她就感觉到了肚子不舒服。虽说没有生产经验,可资讯发达的现在她又是专程学过的护士,自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。淡定的指挥人去叫了外婆来坐镇,又去请了吕老爷子在堂屋,她这才感觉到肚皮一阵阵的发紧。等她和方嬷嬷说她要生了的时候,大家都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。不说别的,她的预产期其实已经过了,孩子还没有一点动静,大家都捏着一把汗呐!前面有许家的事情分心,这才让大家焦灼的心不那么明显。此刻听她说终于有了动静,第一反应就是松了口气。怀初外婆虽说身体已经不好,可明显对怀初这事儿非常上心,好在住的近,老太太一天一次的过来问。说什么也要等怀初生的时候来等着。虽说老太太自己上手帮忙是不可能的,可人经验在这儿呐,方嬷嬷自然不敢托大,生产无小事,宁肯多一份保险在。所以怀初一边让人去请老太太,一边让人去请吕老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意会。方嬷嬷知道时间尚早,让人去给怀初弄吃的来,以备体力不支,又让人去烧水预备。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准备着。,!说实话,怀初此刻根本没什么害怕,有的只是即将要卸货的轻松。她算是孕期没怎么遭过罪的,可到了后期伴随着行动不便,频繁起夜等等各种伴生症状,心情也不会太好。睡不好、吃的又不是:()带着村人去逃荒,苟在深山种田忙